黎苏烟一愣：“不是已经激活成功了吗？”
面前的面板骤然变化，幻化出一张极为抽象的简笔画小人脸。
两颗豆豆眼眨了眨，下面的半个括号变成了波浪形。
“激活需要进度的，宿主和关键人物的互动会加速激活进程，宿主加油吧。”
黎苏烟撇了撇嘴，莫名觉得这一幕很像图片与实物不符的诈骗。
话虽如此，她还是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作为。
在宴会上，她和季明舒说了两句话，泼了关晓瑶一杯红酒。
到底谁才是关键的人物？
“那现在系统开始激活了，我有什么能用的功能了吗？”
系统转了转。
“你可以查看他人重要的记忆片段，一次可以看五分钟，冷却时间是五天。”
“当然，片段是随机的，不能主动选择，但也不会重复播放。”
五天的冷静时间让原本就不好用的功能变得更加鸡肋了。
像是察觉到黎苏烟的鄙夷，系统有些跳脚。
“后续激活程度高，会有别的功能的！”
黎苏烟闭了闭眼，刚想从季明舒和关晓瑶二选一时，身旁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别眼一看，是岑森。
他靠在车窗上紧闭着眼，像是睡得并不安宁。
黎苏烟慢慢减速，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系统，给我调岑森的记忆吧。”
面前的景象飞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一片昏暗里。
是岑森的视线。
在医院的病房走廊，他站在一片阴影里，一动不动地注释着前方。
远处的惨白灯光下站着的，赫然是季明舒和黎苏烟。
黎苏烟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哭得几乎断了气，季明舒把戒指摘下，扔到一旁。
“又是这招，那你就去死吧。”
季明舒的话在空旷的走廊里传来阵阵回音。
面前的画面颤了颤，放大了些，像是岑森走了过去。
可只一步，他便又站定不动了。
黎苏烟还真不知道，当天夜里岑森竟然在现场。
借着岑森的记忆，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将戒指捡起，心如死灰般往窗边走去。
“季明舒，如你所愿。”
看着眼前的画面，黎苏烟却有些想笑。
真正死过一回，再看着从前的一切，只觉得轻如鸿毛。
自己应该是天底下最蠢的人，居然会轻信承诺，将全世界都抛弃。
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看重……
窗户被封死了，自己没跳下去，季明舒转身就离开。
她看见自己哭了，哭得肝肠寸断，伤心到了极点。
面前的视线又颤了颤，往前几步，伸出了手。
“起来吧，地上太凉。”
她看着岑森告诉自己：“其实你不必一直留在他身边，白白自讨苦吃。”
自己却下意识反驳：“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而且你忘了吗，我现在，只是个死人。”
岑森沉默了片刻，又忽地开了口，声音里却听出了些从前没发现的隐忍克制。
“我带你走吧，我能护着你。”
然后等到了她的拒绝。
“算了吧，岑森。”
黎苏烟看着自己离开，视线又变化起来。
画面变动地极快，他像是逃避着什么跑回了诊疗室里。
将门锁上，慌乱地拿出药瓶，将白色的胶囊咽下。
他喘着气，走到镜子面前，对上那双猩红的眼。
岑森冷冷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落下。
“岑森，你还想接近她？”
“你要害死她吗？”
黎苏烟的瞳孔骤然紧缩，面前画面却消失了。
五分钟时间已到。
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梦境，黎苏烟喘着气，按下慌乱的心跳。
身旁却传来岑森坠入冰河般凉透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