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秋将药粉一点点顺着伤口撒下去。药粉融进皮肉处,虞念秋看着就觉得很疼。裴怀瑾这时候倒是没喊一声。上好药后,虞念秋帮裴怀瑾披上衣服,将人又翻回来。裴怀瑾眼角绯红,眸中含着水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虞念秋:“秋娘,抱。”虞念秋一个手抖,差点摔了手里的瓷瓶。“什么?”“抱。”躺在干草堆上的人重复了一遍。他一只手肘撑身子半坐起来,抬头,薄唇因发热的艳丽。衣襟敞口处滑下一截,露出精壮的线条。
小说详情 “子瑕阿兄!”
虞念秋从梦中惊醒,满头是汗。
她猛然睁眼,火光涌入眼帘,将她眼中的惊慌无措照得一清二楚。
虞念秋转过头翻身,下一瞬惊得往后滚了半圈。
裴怀瑾不知什么时候叶睡着了,而且就睡在了她身边,一只手臂还放在她的颈窝处。
那之前,原来她一直枕在他的手臂上睡。
再看看身下多出的干草。
虞念秋就明白了。
是裴怀瑾为了让她睡得舒服,将他那一堆干草也叠了过来,这样两人身下睡得都厚实些。
刚才梦中大胆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虞念秋又羞又愧。
她居然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子瑕阿兄做了这种梦。
做春梦也就罢了。
竟然将身边人的脸代入。
“子瑕阿兄?”虞念秋想叫醒裴怀瑾。
叫了好几声,后者都没有反应。
看着裴怀瑾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虞念秋意识到不对劲。
她伸手碰了一下裴怀瑾的额头。
烫得惊人。
他发热了。
裴怀瑾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声音很低:
“秋娘?”
“我在,”虞念秋靠过去,掌心覆在他的额头上,“子瑕阿兄,你发烧了。我去给你取些水来。”
挂在木架上的冬袄已经都干了。
虞念秋套上袄子,打算去外面的河边取水。
裴怀瑾一把拉住虞念秋的衣角:
“不要走。”
他似乎因发热而有些神志不清。
平日端庄的君子之态全无,像个赖宠的孩子。
“疼,好疼。”
裴怀瑾峰眉蹙起。
虞念秋立刻弯下身来:“哪里疼?”
“背上,背上好疼。”裴怀瑾直直地盯着虞念秋,眼神里带着期盼,仿佛害怕被丢下。
虞念秋觉得好笑。
难得见到裴怀瑾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将裴怀瑾的身体侧翻,指尖轻触背部。
裴怀瑾又喊了一声:“秋娘,好疼。”
“你背上受伤了?”虞念秋笑不出来了,“你怎么不说?”
裴怀瑾依旧只是说疼。
身体来回翻动间,还扯松了领口,露出一片锁骨。
锁骨。
虞念秋的脸又开始发烫。
她记得,她在梦中,数次拂过他凸起的锁骨。
虞念秋强压着乱成一团的心绪,伸手解开裴怀瑾的衣服:
“子瑕阿兄,让我看看伤口。”
她解释着,生怕裴怀瑾误会。
可裴怀瑾虽然意识不清,动作上却极其配合,任由着虞念秋拨开他的里衣。
深青色的里衣脱下,露出背上一道深深的划痕。
不知是被崖壁上的树杈还是溪水中的石头划伤的。
长约七寸,皮肉外翻,看着可怖。
“你还让我上药?你自己伤成这样也不吭一声。”虞念秋眼圈有些红。
“趴好!”她没好气地按住裴怀瑾,手上拿着伤药瓶。
裴怀瑾顺从地趴着在干草堆上,被凶了一句后,小声说了句:
“秋娘别气。”
听着委屈巴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虞念秋欺负人了。
虞念秋将药粉一点点顺着伤口撒下去。
药粉融进皮肉处,虞念秋看着就觉得很疼。
裴怀瑾这时候倒是没喊一声。
上好药后,虞念秋帮裴怀瑾披上衣服,将人又翻回来。
裴怀瑾眼角绯红,眸中含着水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虞念秋:
“秋娘,抱。”
虞念秋一个手抖,差点摔了手里的瓷瓶。
“什么?”
“抱。”
躺在干草堆上的人重复了一遍。
他一只手肘撑身子半坐起来,抬头,薄唇因发热的艳丽。衣襟敞口处滑下一截,露出精壮的线条。
虞念秋僵住了身体,视线落在裴怀瑾露出的那一截肌肤。
肌肤下的滚烫顺着视线传来,烧得虞念秋好像也发热起来。
她站在原地,看着烧糊脑子的裴怀瑾身体倾过来,越来越近……
“三郎!”
“虞娘子——”
“三郎——”
飞白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洞内旖旎气氛被掐碎。
虞念秋突然醒了神,转身就跑去洞门口大喊:
“飞白!我们在这!”
裴怀瑾:……
“虞娘子!”飞白看见虞念秋,立刻从不远处奔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手。
“我家三郎在何处?”飞白蹿到山洞门口,急急地问。
虞念秋侧身让飞白进去:
“子瑕阿兄在里面,他受了伤,你先进来帮他收拾一下,尽快回县里看郎中。”
飞白听说裴怀瑾受了伤,脸皱成块揪起的麻布。
老天爷!
他之前被罚抄书的时候,确实在心里偷偷埋怨过,还拜托老天爷让三郎吃点苦头。
可这老天爷安排的报应来得太凶了吧!
“三郎,”飞白帮着裴怀瑾穿好衣服,外袄死死裹住,“奴这就来救你们了。”
“娘子!” 盼儿也来了。
她走得慢,狼狈地落在一群tຊ人后面。
见到虞念秋的那一瞬,眼泪直接涌出来:
“娘子,婢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
“不许说丧话,”虞念秋掐了下盼儿的脸,“别哭了,留着力气扶你家娘子。”
盼儿扶着虞念秋上了他们带来的马匹。
飞白那边也扶着裴怀瑾出了山洞。
冬日天黑得早。
暖色的圆日挂在山头,摇摇欲坠。
裴怀瑾被傍晚的凉风一吹,似乎恢复了几分清醒。
他坚持自己独自骑马,受了伤的背部笔直立于马背上。
飞白牵着马,边走边念叨:
“三郎,奴错了,奴再也不瞎想了。”
裴怀瑾唇瓣挑开:“我让你罚抄的书,可抄好了?”
飞白心虚得不敢回头:
“奴还差一点,今日出来寻三郎,所以……”
“不必抄了。”
“是……啊?”飞白惊讶地回头。
风自山峰荡落幽谷。
扬起男子的碧衫青丝,还有微不可闻的轻笑:
“那本书,买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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