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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景诉被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人的目光瞥向她,也没人招呼她过去吃菜。
  圆桌上五颜六色的菜肴被置满,香味时不时飘向她,
  景诉中午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鸽乳汤,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他们在享用佳肴,而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响。
  刚进门的时候以为赵京延好心带自己来吃饭,
  结果又是这样欺负她,这人怎么这么坏。
  她委屈巴巴地盯着男人的后脑勺看,快盯出洞了。
  赵京延自然能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注视,还是不理会她。
  景诉站的腿都要麻了,几个男人边吃边谈,讨论着她听不懂的话题。
  她只想吃口东西,喝口水也行。
  景诉向后扭头看了眼出口,赵京延背对着自己也看不到,她便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动脚步,想要离开这里。
  刚动了没几下,
  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让你动了么。”
  他修长的手指攥着酒杯,仰头饮尽,之后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她,语气冷淡。
  景诉再次被强迫站在原地,赵京延让人拿了个方形的酒杯倒上红酒,放在她的头顶,居高临下的威胁她,洒出来一点就把她舌头割了。
  景诉被吓得一点不敢动弹,更加笔直地站在原地。
  她知道赵京延心狠手辣,别人的命压根不算命,更何况她的舌头,对他来说没了就没了,他不会怎么样,而景诉一辈子都不能再开口说话。
  不敢得罪他,景诉只好乖乖地听从男人的命令。
  可她不明白,昨天还带那么多人救她,今天为什么又要这样。
  她一点也猜不透这个阴晴不定的人。
  越想越难过,肚子本来就饿,还要提起精神抬起头时刻注意头顶的酒杯。
  她真怕男人会割掉自己的舌头。
  她不要变成哑巴。
  眼眶逐渐变红,几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景诉还不敢哭出声,生怕又惹得赵京延不高兴。
  她想回家,她不想待在这个人的身边。
  景诉尽力忍着不哭,可根本控制不住,呼吸声逐渐加重,哭的一抽一抽的,
  一个不小心,头顶的酒杯滑落,
  清脆的摔碎声引起了男人们的注意。
  目光聚集到颤抖的小身板,
  景诉愣住了,她瞬间慌神,对上赵京延的目光,带着哭腔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别割我的舌头。”
  赵京延起身走到她跟前,笑着看她哭,
  “还顶嘴么?”
  景诉流着泪摇头,小模样看得好不可怜,
  “哑巴了?”
  “不、不顶嘴了。”
  还算是满意的回答,赵京延终于大发慈悲地饶过她,“滚过来吃饭。”
  景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瞬间不哭了。
  旁边的服务员递给了她一双筷子,景诉怯生生的看着赵京延,得到他的示意才敢夹菜。
  终于玩够了小孩,
  对面的里斯顿见状,笑了笑,随手让旁边的人开了瓶红酒,再给赵京延满上。
  “还是那句话,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希望我能代替我的兄长与您合作。”
  “说实话,艾斯克他并不算一个很有诚信的商人,我看过那份合同,他让您足足多赔了三倍的违约金,浪费的钱可以买下五个这家酒店了。”里斯顿戴着戒指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暗示道。
  赵京延把手指伸进酒杯里转冰块,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和你合作出事了不用赔钱?”
  里斯顿嘴角一僵,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景诉饿坏了,一直在低头吃饭,身旁的氛围古怪的很,她不想抬头和这些人交换视线,筷子也只轻轻夹摆在眼前的菜。
  赵京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她,女孩小口小口地咀嚼着,绿色的叶子的尾端一点点的缩短。
  他胳膊长,伸手将里斯顿面前那盘剥好的帝王蟹肉放在景诉面前,“把这盘吃了。”
  本意是可怜她一直在啃叶子,赏她点肉吃,
  景诉看着满满的一盘子金黄蟹肉,咽了咽口水,她刚刚就看到了这盘肉,只是碍于离得远,她不好意思拿筷子去夹。
  对面的里斯顿一边慢悠悠的喝酒一边看这俩人的动作,之前还真不知道赵京延喜欢玩这种类型的,
  “再给这位小姑娘上一盘帝王蟹。”里斯顿吩咐旁边的人,
  他知道赵京延这人心狠手辣,可刚刚却用那么幼稚的招数逗弄小孩,还把人吓哭后又叫上桌吃饭,这小姑娘什么分量他大概清楚。
  两盘一模一样的金黄蟹肉摆在眼前,景诉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可还是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地吃。她一直生活在东洲的内地城市,很少吃到海鲜,即使偶然尝一下也没有眼前这两盘的味道这么顶尖。
  不知不觉她几乎要吃掉一整盘。
  赵京延也懒得管她,放在身边逗倒是挺好玩,
  “北洲中部的达夏利,那边刚建了一座地下中转基地,雇佣的安保系统是由塔纳桑的A级成员进行维护,在运输和安全方面绝对万无一失,兰特家族、布诺斯王爵领府、北东接壤处的章氏,以及本人,都有不同的份额资金覆盖,如果赵先生愿意,我可以将百分之七的份额转让给你,以此来保证我们的合作长久顺利。”
  赵京延没什么表示,只叫了他一声,“里斯顿先生,”
  里斯顿闻言放下酒杯,礼貌地看向对方,棕黄色的瞳孔倒映出对面的身影,“嗯?”
  “你知不知道你急得像去投胎。”
  桌上的几人也没料到赵京延来了这么一句,景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悄悄抬眸看向赵京延,被他发现叱责,“吃你的肉。”
  她连忙又低下头,景诉以为赵京延只对自己放刀子,原来他对谁说话都这样。
  被点名的里斯顿也并未因此恼怒,而是笑了笑,他抿了口酒,“可能我的言辞让赵先生觉察到了什么,”
  “里维亚国的霍乱党换了领头羊,一年之内必然战火纷飞,开漠那边怎么能不早做准备呢?您说是吗赵先生。”里斯顿举tຊ起酒杯示意。
  赵京延了然,勾唇而笑,同样举起空着的酒杯回应,“好啊,我还有个条件。”
  “您说。”
  “我同样希望,一年之内,整个开漠,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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