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件白色上衣,外面罩着一件淡绿色的背带裙,扎着半高的马尾,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扫一扫的,
赵京延跟在后头,前面的马尾扫的他心烦意乱,
伸手一个抓住,
顿时揪痛了景诉,她皱着眉看向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男人,敢怒不敢言。
“让你的头发别乱晃。”
接着无视景诉的愣神,男人抬脚坐上车,关上车门。
景诉在原地站了几秒,这也能嫌弃,她撇了撇嘴表示不满。
坐上车后,景诉刻意与赵京延拉开距离,紧紧靠在一旁,
不知道赵京延又要带她去哪,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让她待在房间里不好么,之前还说讨厌她乱跑,现在不也带着她乱跑了。
她不自主地叹了口气,声音很小,但是旁边的人也能听见,尤其是两个敏锐度这么强悍的男人。
悍马稳稳行驶在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一变再变。
她是个恋家的人,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去过,更何况在外国逗留这么久。她想回东洲,起码那边有她熟悉的大街小巷和亲人朋友,而这边只有一个半生不熟的炸弹哥。
又无意识地叹了口气,虽然幅度不大,但是和正常呼吸的区别还是很明显。
赵京延在一旁看手机,已经听着旁边的人愁眉苦脸的叹了两遍。
一只胳膊伸出去,顺手掐住她的小脸,力道不大,但是也疼。
景诉瞪大双眼,顺着他的力道扭头。
“再叹气就把这张嘴用针缝上。”他明晃晃地吓唬人。
景诉挣扎着摇头,“唔、我没有。”
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求饶的神色,男人松开了大手,警告似的睨了她一眼。
赵深养的兔崽子,真是一捏就烂的软骨头。
赵京延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懒散地靠在那看手机。
几分钟过去,感觉到还有一段路程,景诉偷看了几眼他的脸色,神色自若,没什么波动。
突然男人的目光要撇过来,景诉连忙坐端正,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要准备迎接上课。
过了一会,车内安静地只能听到行驶的声音和外面的风声。
虽然他说话很难听,但是景诉的直觉感到这人今天心情很好,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松懈感和她之前接触时是不一样的。
那是不是,向他借手机打个电话,成功率应该也比之前高一点吧。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又被那块发光的屏幕吸引过去,又顺便看了眼赵京延。
突然,阿赫开车一个急拐弯,
景诉没坐稳,身子一斜,头直接撞到了赵京延怀里,男人身上的薄荷烟草味混着冷冽香瞬间侵袭鼻腔,
“赵景诉,偷看男人还不够,直接扑上来是吧。”
男人好听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景诉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感,
“我不是故意的,是车子拐弯了,这是惯性的作用。”
她解释道,慌忙地想要坐起身,小手不小心按到了赵京延的大腿上。
他怎么知道她在偷看。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腿部传来,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递。
“还上手?”他斜睨了一眼低着头的女孩,
“不不”,景诉连忙移开手臂,撑起身重新坐好。
她刚坐好,赵京延跟玩似的又一把拉倒了她,景tຊ诉的脸正好又贴到了他的腿上。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在看什么?”
“我、我想借一下你的手机用用,”她挣扎着身子从他的手掌下逃脱,直接坦白好了。
“要手机干什么,是联系你那老不死的爸,还是当婊子的妈。”玩味的语气传入她耳中。
景诉听了瞬间冒火,猛的坐起身,直直地瞪向赵京延。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她突然浑身炸毛,提高了一倍的声音惊了阿赫一下,
男人脸色一沉,“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景诉被他吓得差点噤声,“是你说话太过分了,你这是不尊重长辈。”
还用这种侮辱性极强的字眼说她妈妈,这人真是太坏了,爸爸怎么会生出来这种坏人。
“我也是你长辈,你这么和我说话,你尊重我了么?”
“年纪不大,就开始教训起你哥来了。”
景诉气的呼呼,但又无力反驳,索性耷拉个脸坐着,身子又往旁边靠了靠,要是没车门挡着,她就掉下去了。
看她这幼稚的动作,赵京延嗤笑一声。
脾气还挺爆,跟谁在那瞎比划呢,蠢货,赵深的基因果然有残缺。
车子停靠在了一座发着光的方形建筑前,外面是纯黑色钻石一颗颗镶嵌的无痕玻璃,镀金的条纹从上蔓延至一楼,
两边是开阔的竖列排白色雕花大门,巍峨地屹立在楼前,楼后簇拥着几百年长成的古树,伸长的棕黑色枝干和蔓延的紫色串花将整栋大楼簇拥在中间。
景诉抬头看去,最顶层仿佛有着悬在空中的花园一般,弥漫着白色的雾气和飘落的花瓣。
这里好漂亮啊。
赵京延侧眸看她,女孩定定地站在那,双目仿佛失了神一般,侧颜精致好看,头顶飘下的花瓣悉数落在她身上。
突然伸手扯她的马尾,疼痛惹来景诉一声惊呼。
“走快点!”
上了顶层,
圆桌旁边,里斯顿穿了一身得体的米色西装,已经等候多时。
他笑着站起身迎接走在前面的高大男人。
又瞥见后面一抹淡绿,怎么还带了个女人。
不,看着像小孩。
赵京延注意到里斯顿的神色,也懒得开口解释,直接大喇喇的落座,
“赵先生,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年轻有为。”
阿赫也按照赵京延的示意坐在一旁,景诉看到几人都坐下了,小手顺着也准备拉开椅子。
“让你坐了么。”男人冷冽的声音吓得她手一颤。
景诉只好又把椅子推回去,尴尬地站在原地。
里斯顿看了眼低着头的小女孩,随即笑了声自顾自地开始和赵京延说话。
赵京延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
没人再搭理一旁局促不安的小姑娘,
服务员穿着整齐的紫色制服排着队端上来菜,景诉正巧站的地方挡住了她们,
领头的经理很懂看人下菜碟,她鄙夷地说道,“您挡住路了,小姐。”
景诉赶紧慌忙地后退了几步,站那像被罚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