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舟红着眼,紧紧抓着她的手,压低声音拼命克制情绪,“兄弟砌墙,在帝王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是令兄弟砌墙的女子,他怎么会饶恕你,怎么会容忍这种皇家丑闻?”这样做,就是将她自己送上死路啊!若是闹到成帝面前,就能将她夺回来,他早就去闹了。可根本不是!帝王的心不是肉做的,他们冷血而又残酷,一切以皇权为先,一切以皇室的名声为先,若是谁辱没了皇室的名声,就会毫不留情的碾死。
小说详情 谢归舟动作也是一顿,侧着脸朝着沈元霁瞟了一眼,然后立刻背对着他道:
“伸张正义罢了,还未成婚连个名义都没有,怎么能对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
“……”
沈元霁周身的火气散去一些。
谢归舟接着开口:“女子名声大于天,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是想对叶姐姐好,你瞧瞧这吃的用的都快赶上皇宫了,可你要是对她好,是不是得对人名声负责,怎么能行这种不轨之事呢?”
“你要是真有那方面的需求,你就来找我,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妾室,大不了我眼睛一闭咬咬牙忍一忍也不是不行,就当自己是个死人好了,可你与她这般无名无分的……”她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着。
沈元霁脸黑的像是锅贴,一句也听不下去了。
“闭嘴!”
因不能对女子动手,他当即甩袖离开!
袖子甩出的风从谢归舟身侧扇过,硬是冷的他打了个寒颤。
“你是要扇飞我不成!”
谢归舟冲着沈元霁的背影挥拳吼道。
那头的人走得匆忙,脚步顿都没顿,避之不及一般。
沈元霁走后,谢归舟连忙将屋子的门关上,还借口说:“哎哟是我不对,没管住嘴,我就罚自己清理掉这些水吧,你们都不许帮我,这样显得我心不够诚,不对,万一你们要是抢着帮我怎么办?出去,都出去,谁也不许进来和我抢活干!”
用这个荒唐的,却令人相信的理由成功清理走了屋子里候着的一众婢女。
等屋内没了人,谢归舟才用脚踢着桶发出一些声音,而后这才拉着叶青绾的袖子眼睛急的发红问她:“你为何要让他将叶丞带到长安?你想做什么?”
叶丞那可是陛下的逆鳞,自从三年前叶丞被赶走之后,朝中要是谁提起叶丞,陛下就要大发雷霆,轻则贬官,重则抄家。现在根本没有人敢提叶丞,更别说是让他回来,给他求情。
“没事的,你放心,我爹他不会来的。”叶青绾推开谢归舟的手,目光落在关着的门阀上,眼底流露出淡淡忧伤。
三年前那一次流放到南方,他便说自己再也不会效忠这样的君王,早已对成帝起了防范之心,所以是不会来的。
“可这件事要是陛下知道,你还有活路吗?不成!这不成!”谢归舟发急道。
“有的。”
叶青绾垂下目光,似自言自语。
三年前的事情,旁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一些。
众人以为她爹只是触怒圣颜引得流放,而她清楚,不是。
她爹走的时候她去书房拿东西,看到了折子,也推出来了一些所以然。
具体的内幕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爹被流放是因为要求成帝写罪己诏,并且已经手中掌握了证据。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成帝怕了,坚决不写罪己诏,并且将她爹呈交上去的证据全都摧毁,为了销毁证据,凡是涉及到的人,全部都斩杀,来了一场血洗朝堂。
她爹最后一次上朝,再一次进言要求成帝查清此事,当即成帝大怒,就要抄了叶家满门。
因叶丞是文臣之首,是受天下文人敬仰之人,官居高位受百姓爱戴,所以朝中所有人都求情,这才得以保全一命。
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
若是成帝的罪行被叶丞告诉了他人,那无论是多少人求情,都是只有一死,甚至只要知道此事的人都要死。
叶丞好似一早就料定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他虽然进谏,可每一回进谏都是入宫面圣,与成帝直接进行交谈,而且每一回递上去的折子都以“此事”代称,从未真正说清楚“此事”到底是什么,朝中大臣并不知晓叶丞所说究竟是何事。
成帝也是感念叶丞这份心,认为他就算是步步紧逼让他写罪己诏,也从未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件事叶丞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甚至审问了家人也都一概不知,再加之整个朝堂都为他求情,他就只好随便找了个“掌控朝堂”的罪名将叶家流放了。
她并不清楚成帝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她爹非要让他写罪己诏,可她清楚,这件事绝对是成帝的逆鳞。
成帝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对此事绝对是十分芥蒂,若是沈元霁要将她爹接回来,成帝一定会发现,并且沈元霁将会摊上麻烦。
此事若是细查下去,成帝一定会知道她被沈元霁抓来的事情,到时候就会是她的生机。
“可你想没想过,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就是你的死期?”
谢归舟红着眼,紧紧抓着她的手,压低声音拼命克制情绪,“兄弟砌墙,在帝王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是令兄弟砌墙的女子,他怎么会饶恕你,怎么会容忍这种皇家丑闻?”
这样做,就是将她自己送上死路啊!
若是闹到成帝面前,就能将她夺回来,他早就去闹了。
可根本不是!
帝王的心不是肉做的,他们冷血而又残酷,一切以皇权为先,一切以皇室的名声为先,若是谁辱没了皇室的名声,就会毫不留情的碾死。
所以他只能偷偷潜入皇宫,想着将她偷走,在外面一直宣称锦王妃在养病,不能见人。
“可万一呢?”叶青绾扯起一个僵硬的笑,“万一我爹没来,万一成帝怕要了我的命就会激怒我爹,我爹会将他见不得人的事公之于众,所以并不敢杀我?”
这三年,她留在长安,她爹在岭南,说起来是皇恩浩荡,实际上是牵制她爹。
因为她是她爹的爱女,只要她在长安,成帝就可以用她作威胁,她爹也不会再次说出当年之事。
“可叶丞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岭南离长安这么远,他要是偷偷把你杀了,隐瞒此事,叶丞又如何得知?”
“绾绾,你如何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你为何不与我提前商量?”
谢归舟从没像是这么恐惧过,他所看到的,都是最坏的结果。
若是这件事不阻止,她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叶青绾:“可你若是逼我与那等人生活,我宁肯不要这条命。”
她一生好节,怎能受此侮辱?由着沈元霁拿捏?
“你不要我要……我要啊……绾绾……”
谢归舟抱着她,去擦她的脸,殊不知此刻泪流满面的人根本是自己。
叶青绾抬手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撑起一个笑,“别哭,妆都花了。”
以前她每每想起叶家,落泪的时候,谢归舟也会这么说。
谢归舟止住哭,却还是红着眼,“绾绾,我们逃吧,我们今日就逃,我带你走好不好?”
叶青绾回避他的话,拿起帕子在他脸上擦,“快别哭了,让人瞧见了不好。”
谢归舟咬唇,“总会有办法的,你信我,我定能够想出来办法的。”
又擦了一把脸,谢归舟便跑到梳妆台上给自己涂粉。
匆匆涂完粉之后,他也没管地上的水桶,直接抱着肚子就往茅房里面冲。
“咕咕——”
谢归舟趴在茅厕的墙上,喉咙里模仿鸟叫声。
“主子?”
声音发出不久,便传来一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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