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心头一颤，眼眸立刻凌厉起来。
她现在十分确定，这里就是他们接头的地方。
两个前世的敌特都出现在这里，还说什么老大……
沈听晚心头狂跳，呼吸都乱了一刹，不禁怀疑——
难道哪位神秘的暗网头子，军方潜藏最久的卧底，真的就在这船的三层？
沈听晚想到这，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下意识要向上。
盛任柏拽住了她。
“有人下来了，躲一下。”
渔船饱经风霜，木板踩上便吱嘎作响。
沈听晚刚才沉浸在震惊中，一时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果然听见木板声音从楼上下来。
两人迅速退出楼梯，打开旁边的房门，扫了眼发现没什么危险，便躲了进去。
门关上，脚步声就出现在楼梯上。
沈听晚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打开船厂出海的渔夫帽，和一个眼熟的人。
也是当年绑架她的人之一！
沈听晚心头一颤，心说真是来对了。
那人瘦高，麻杆一样的身材，戴着眼镜，不像是卧底，倒像是大学老师。
隔着木质门板，沈听晚听到他们的对话模模糊糊地传来。
“货呢？”
“底下呢，绝对没问题。”
“这次东西不比以往，出不得一点差错，我再去验一遍。”
“行，那我……”
两人已经走远，声音渐渐消失，只剩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回荡在沈听晚耳边。
她现在已经不急着去找三层那个神秘的老大了，而是对“货”产生了许多好奇心。
什么货？
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不是第一次运送，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沈听晚心中疑惑，直觉告诉她，这“货”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一世的记忆告诉她，董毓情是为了盗取军防图。
那他们现在，是不是也盗取了什么军事机密？
沈听晚越想心中越沉。
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让她不得不做出取舍。
“我得去看看他们说的货是什么东西，你……”
沈听晚下定了决心，正回头对盛任柏说，却见他趴在地上，神色严肃。
听见沈听晚的话，立刻对她竖起了指头，放在嘴边，意思是“噤声”。
沈听晚愣了一瞬，下一刻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只见他那块地板上因为年久失修多了条裂缝，而缝隙中，猛地渗出幽暗的光。
沈听晚小心翼翼地凑近，眯起眼睛顺着光看去。
原本放鱼的腔体内，摆满了黑色的箱子。
各个都有一人见长，半米多宽，整整齐齐放在一起，像是个仓库。
这是在做什么？
沈听晚心头一沉，看着那箱子，只觉不对劲。
她静下心继续看，只见刚才说话的麻杆，直接打开了个箱子。
那箱子里全是沙土与植物的根茎，她甚至能辨认出大豆的根苗。
一箱子种好的大豆？
沈听晚眉头紧蹙，只觉荒谬，可下一秒，她便立刻想到了什么——
是瓷器。
航海贸易中为了防止瓷器碎裂，会将同规格的瓷器放在一起，用沙土填满缝隙。
再撒上豆种或麦种，用他们的根须将瓷器捆绑在一起，达到减震防摔的效果。
沈听晚看到那人小心翼翼地扒开沙土和根须，露出一个莹白闪亮的瓷碗。
“大陆出土的，还真是好东西啊……”麻杆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着，话语癫狂。
这话证实了沈听晚的猜想。
他们在走私瓷器！
可下一秒，她就觉得不对。
对岸的间谍不盗取机密，不窃取情报，怎么会像个普通走私犯一样贩卖瓷器？
他们是为了什么？
沈听晚苦思冥想不得解，正要起身与盛任柏商量时，就感觉脑后黑风一闪，脖颈一沉。
眩晕感袭来，意识消失前，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多谢你，帮我抓出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