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让我只是一瞬便发觉了，那是当年的虎蛇战争。
虎族一直是所有部落的劲敌。
当初因为有蛇人不小心踏入了他们的领地，他们便借由发动战争。
毕竟，我们部落的生命之树，是所有部落都想要的宝物。
战争那天，部落所有蛇都上了战场，包括我。
只是那时候的我年纪尚小，而且作战经验并不丰富，很快便倒在了战场之中。
就在我几近绝望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后。
他奋力将我护住，用他那坚实的臂膀为我筑起了一道安全的屏障。
然而，一支暗箭挟着冷冽的风声，在阴影中猝然射出。
他未曾防备，箭直直地刺入他的身躯。
他闷哼一声，却依旧紧紧地护着我，不肯有丝毫退让。
当时我意识模糊，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只知道我被人抱起时，看到的最后的脸，是银夜。
可是现在在梦中，我能清晰的看到，身后为我挡住一击的人，分明是墨攀。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满眼是泪。
我不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之前的对话，从而臆想出来的。
可是我知道，这一刻，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我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泪痕，轻轻握住了身旁墨攀的手。
我想说什么，只是握着。
看到他受伤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出来我是难过的。4
我不想让他受伤。
我低声啜泣着，却不想还是将他吵醒了。
“瑶儿，怎么了？”墨攀想来沉稳的脸上，生出了慌乱。
手足无措地将我的眼泪擦干。
可是他越擦，我越发觉得难过，我带着哭腔地问道：“是不是你救的我？”
他沉默了一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半拍，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脏好像突然崩塌，我瞬间泪如泉涌，满心的愧疚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对不起，我不知道……”
可是只要多想想，我明明就能发现的。
蛇的耳朵那么敏锐，我怎么会听不见那些破空而来的箭。
这种情况下，银夜为何半点伤都没有。
我抬起泪眼，望着他，颤抖着声音问：“痛不痛。”
“早就不痛了，别哭了，你哭起来我才痛。”他将我的手放在胸口。
感受着他的心跳，我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我窝在他的怀里，闷声开口：“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他半晌不说话，我才退出他的怀里，含着泪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转过头去，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良久，才缓缓地说：“你爱他，我无法看你投入别人的怀抱，每一眼，都是对我的凌迟。”
“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
我的手紧紧攥紧。
墨攀从前从未对我直接表达过心意，所以我不知道，也不敢多想。
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后来和银夜在一起后，我也只是将重心放在了自己和部落身上，没有在乎过他的想法。
“我以为，你当我是妹妹。”我喃喃。
“不是的。”他说：“是很喜欢很喜欢的蛇，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好像说出一句后，后面的话便从他口里自然而然的倾泻出来了。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脑子就像又两条蛇在打架，一个说：“小心他和银夜一样骗你。”
一个又在说：“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你现在喜欢他，而且有孩子了要成亲了，还顾虑什么。”
“最多不过就是被背叛后，把他休了。”
我咬了咬唇，还是没能给出什么回应。
唇上染出了几分血腥，墨攀看见了，悠悠叹了口气。
“瑶儿，不用想太多。”
“我所求的不过是你无恙，你喜欢我，我自然开心，你不喜欢我，我默默守护你也很好。”
这是墨攀第一次对我说这些。
他的爱，沉甸甸的，让我有些无措。
“瑶儿，别想了，快睡吧。”他安抚着我，直到我再次入睡。
可是这一觉，依旧不踏实。
天还没亮，蛇兵就来了，他说：“银夜和那人类，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