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这些日,莲池也迎来了自及笄礼后难得的清闲。她此时正手持一根纤细的绣花针,针尖在明黄的缎面上轻盈地穿梭着。“郡主,奴婢刚刚去了弘任馆,只是那馆主此次不复之前的自信,他说掮客去了杭州,查出那位少年郎以李通判远方侄儿的身份上门投靠,进敷文书院准备当年的乡试,但是乡试名单上并没有此人,应该是一个假身份。”“如果您还要接着查的话,他们只得深入打探了。”
小说详情 最近为了迎接镇国公和世子回府,东西两府从上到下虽然忙碌,但也井井有条。
病中这些日,莲池也迎来了自及笄礼后难得的清闲。
她此时正手持一根纤细的绣花针,针尖在明黄的缎面上轻盈地穿梭着。
“郡主,奴婢刚刚去了弘任馆,只是那馆主此次不复之前的自信,他说掮客去了杭州,查出那位少年郎以李通判远方侄儿的身份上门投靠,进敷文书院准备当年的乡试,但是乡试名单上并没有此人,应该是一个假身份。”
“如果您还要接着查的话,他们只得深入打探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莲池闻言眉头紧皱道:“竟没想到还隐藏了身份,即使是大海捞针也要继续查。”
此时她也再没心情绣花,闷闷不乐的坐在轻纱窗棂前翻看之前一直捧读的《风物志》。
《风物志》记载了天下奇观,人事杂记,是莲池此前在闺中看得最勤的书。
现在可以时常出府走动,书却不怎么翻了,一直放在案头。
此前她对于外界的了解皆来源于此书,是那位少年郎的出现才让这些书中的山川景物变得具象化。
只是待她真正的走进现实时,倒都觉得还不如他口中所说的精彩。
不过愁归愁,有一桩好事就快要临近了。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行军赶路,明日父亲和哥哥终于要到东京城了。
她打算到时候去城门亲自迎接,待父亲和哥哥在皇舅舅面前述完职,还要在宫中一道吃顿家宴。
......
太阳才刚刚露脸,一辆华贵的檀木马车就停在了城门边上,安静地等待着。
为了迎接久未见面的父亲和哥哥,今日莲池特意身着一身淡粉色长裙,她已在城门等候了多时,但是迟迟未见大部队的影子。
距马车约两丈外,一位身着朴素,衣服打着几块补丁的老妇人手上拿着谢帖。
身后带领着十余名乡里乡亲,手里提着,肩上担着各式各样的土产,拦住了一辆乌漆马车的去路。
只见老妇人虽然年事已高但双膝跪地,恭敬地道:“李老爷是青天大老爷,我女儿如今泉下有知,一定可以瞑目了,老婆子以后就算是下去了,见到女儿也不算是没脸。”
老妇人感激涕零的话激情高亢,围观的老百姓越聚越多。
莲池坐在马车里听着车旁一位知情的妇人说着此事的来龙去脉:
“听说卖豆腐刘家的女儿青姐儿长得如花似玉被刑部尚书那横行霸道的儿子看上了,直接在街上就强掳进了府里,再出来时已是衣衫不整,身上无一块好肉,特别是见不得人的地方都被捣烂了。”
一女子愤然道:“啧啧啧,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不是,刘家的见到女儿这副将死的模样当时已经快被怕死了,还好那青姐儿性子刚强,硬是驮着残体冒死去击鼓鸣冤。”
“只是那可是刑部尚书的儿子啊,最后还不是官官相护,在牢里待了两天就被放出来了。”
“青姐儿知道了之后觉得自己反正活不长了,直接三尺白绫吊死在了衙门前。直到第二天才被打更的发现,那时身体都早已僵硬了,据说一双眼睛生生的凸出来了一大半,这是死不瞑目啊。”
说话的妇人联想到青姐儿的死状痛心疾首道。
“后来这事闹得越来越大,听说有尚书大人的力保,没有大人敢真正细查下去,最后还是这位大理寺正李大人接手此案。”
“说什么强奸良人视为与杀人,强盗等同的切害之罪,即使是在威压之下,也让那尚书府的公子直接偿了命!”
众人一听李大人公正不阿,连二品大员的儿子都敢毫不留情的斩杀,不禁引起了在场一连片的叫好声。
“好好好,果真是李青天!”
“有李大人如此清官真是我等之福!”
长菱和衿兰在车内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禁拍手叫好。
“这种人真是死得其所,不过李大人不畏权势,真是一个清清正正的好官!”衿兰兴奋地称赞道。
莲池掀开车帘,看向那辆乌漆马车,心中也暗自称快。
此时车帘外百姓人潮挤挤,从各处涌来。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伙儿听说了青姐儿的事情,都想一沾这位青天大老爷的风姿。
喧闹间,只见乌漆马车上下来一名年轻男子,大概只有二十一二的年岁,他的衣着十分朴素但胜在整洁,一身淡青色长袍衬得他更加的身姿如松。
被称为青天的李长风见刘家的跪匍在地上,立马向前伸出双手将她稳稳当当地扶起,声音清冷但十分稳妥地道:
“此乃我为官的本分,您不必言谢,这谢帖我收下了,只是您和诸位带来的谢礼还是带回家去。”
刘家的见李长风不肯收这些土货,顿时也着急了。
这里面除了自家的,还有许多乡里乡亲听说此事,也自发的筹集许多来,李老爷这下不收可如何收场。
此时城门前百姓已人潮涌动,李长风见自己如果不收下这些谢礼,恐怕场面难以控制,遂道:
“我府里人丁稀少,诸位送来的土货实是享之不尽,如果各位想感谢我,不如将这些就近送到安济坊中,也算是为青姑娘积些福分。”
在场的百姓见李长风如此年轻俊秀,且还一心为民,不由得连连叫好。
面对老百姓澎湃的热情,李长风从刘家的手中郑重接过谢帖,耐心地向四周施长揖礼后,随即登上马车朝自己在胡桐巷里的宅院驶去。
“听说这位李大人家里不显,做官之后也颇为清廉,这样势微力薄的五品官居然能不畏权势,真真是难得了。”
面前的热闹随着李长风的离去已经渐渐散去,但是长菱还在独自感叹道。
“铁面无私且英明决断,的确是一位难得的好官。”
在民心所向的场面面前也面不改色,不骄不躁,莲池也不由衷地道。
就在主仆三人还未从刚刚的情景中缓过来神来时,外边的小厮兴冲冲地跑来禀报:“郡主,国公爷领着的一队人马快到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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