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他这些时日,牢房也换了好几间,想必他也将这城防营大牢的格局记差不多了。也该放他出去了,否则他如何向二哥交差呢?”更何况,小姑娘那里还有一出戏等着他呢。宣王一直是最爱面子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亲王的威权。那日宣王能放任燕歧将周培从他府上带走,便有些不寻常。在周培进城防营的第三日,宣王便派了人向大狱里的周培递了话。宣王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外人哪里知道,城防营自来是铁板一块。
小说详情 思及此,赵华音对点雪吩咐道,
“你现在就去花房吩咐,往余姑娘房里送去一盆芍药,尽量选和前日那盆看起来差不多的。”
点雪办事妥帖,自然知道该如何不留话柄去办这事。
赵华音觉得幕后之人似乎有些眉目了,她的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想起那个从来乖巧谨慎的堂妹,难道至亲骨肉竟藏得如此之深,一心的算计背叛?
不过想想前世的遭遇,哪怕是自己一手拯救爱护的妹妹,不也会背叛自己吗?
或许这世上最难揣摩的便是人心。
思及此,赵华音不得不轻轻叹了口气。
流云见赵华音兴致不高,烹了一盏茶送来。
“姑娘快尝尝这茶叶,今儿个一早章少爷送来的。”
“华章来过?”
“今日一早顺便来的,说是要搭最早的船去书院,给了奴婢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小包茶叶,还有几本画册。
说是这段时间搜罗到的,还特地吩咐奴婢,不必叫醒姑娘,让姑娘好好歇息。”
赵华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回甘,清香四溢,是难得的好茶。
前世赵华章也一直对赵华音这个长姐礼敬有加。
知道赵华音爱画,遇到好看的画册便会带回来给赵华音。
赵华音是家中独女,心里也是一直渴望手足之情,是以一直将赵华章视作亲弟。
就连自己救回来的余莺儿,赵华音也一直掏心掏肺的对她。
想起这个健朗温和的弟弟,赵华音心里果然暖了些。
“快将华章送来的画册拿来给我瞧瞧。”
“是!”
看着面色稍霁的赵华音,流云脚步都轻快了些。
赵华音接过流云递过来的画册,认真翻看起来。
这些画册除了赵华音素日喜欢的花鸟图,还多了些山水画。
只因上次赵华音提过想画一些山水画,只可惜少有出门的机会,难得见到壮丽山水。
没想到赵华章竟暗暗记在了心里,替她找了这些画册回来。
赵华音嘴角噙着笑意,心中却是略带酸涩。
因着这个弟弟,赵华音真不希望背后与余莺儿同流合污的人是赵华琴。
不多时,出去办事的点雪手里端着一盆芍药进来。
赵华音扫了一眼,点雪拿进来的芍药开得艳丽鲜妍。
“姑娘,奴婢上花房去挑了一盆芍药,然后告诉他们余姑娘也喜欢芍药,命她们给余姑娘的院子里也送了一盆。”
“很好,让看守余莺儿院子的人多留意些。”
“是,奴婢都已经吩咐了。”
“姑娘觉得余姑娘与那背后之人是以花作为信号联络的?”
点雪继续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祖母今日来得太过巧合,或许有关,咱们先看着吧,这事也急不来。”
“姑娘思虑周全,只要余姑娘还与那人有来往,终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赵华音点点头。
“今日祖母来这一趟,倒是将余莺儿的婚事彻底坐实了,母亲想必是有得忙了,你派人叮嘱门房,这两日多留心些。”
赵华音算算时间,周培估计快从城防营大狱出来了。
以他的性子,到时候必定还会生出事端。
点雪忙应了。
“姑娘,你命奴婢给严公子送去的银票,奴婢已经送去了,严公子见他母亲在秦太医去看过后,
大有起色,十分感激姑娘。他让奴婢给姑娘带话,待他母亲再好些,他这两日便出发去江南。”
听了流云的禀报,赵华音微微颔首。
严昭的母亲得的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病情古怪,一般的医者诊不出来罢了。
只要他母亲的病能治,严昭此去江南也定能将事情办成。
“你让人好生照顾着严公子的母亲,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报。”
“是,姑娘。”
说完,赵华音又看了一阵画册,这才命流云将画册好生收起来。
这次赵华章寻来的画册有几处笔法绝妙,倒是让赵华音觉得可以尝试用在刺绣中。
想到此处,赵华音便一刻也等不了,让点雪将没有绣完的砚屏取了出来。
四皇子府。
飞鹰站在书房内向燕歧禀报这几日尚书府的情况。
“这几日赵姑娘没有出门,多数时间都在自己院里绣花,听赵姑娘身边的婢女说是赵姑娘想给主子送的谢礼。”
燕歧闻言握笔的手一抖,脸上的神情因为紧张看起来有些别扭。
飞鹰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停了下来。
一旁的穆骁急了,
“你接着说啊,赵姑娘准备送什么给主子?”
“好像是一个砚屏。”
飞鹰对这些从不在意,他觉得赵姑娘还是不了解自家主子。
像主子这样的人物,当然是喜欢武器了。
砚屏什么的,以前主子从来就不会多看一眼,这赵姑娘八成是送错东西了。
“是她自己绣的?”
燕歧猛地出声问了这么一句,飞鹰愣了一下才拱手答道,
“是,赵姑娘已经足不出户绣了好几日了,就昨日赵老夫人去了尚书府,赵姑娘这才出了门。”
燕歧心里一热,忽然对赵华音要送给自己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赵老夫人昨日突然去了尚书府过问余莺儿的事情,似有阻止之意,不过后来倒是又点头应了。”
“据我所知,这赵老夫人平日不住在尚书府吧?”
一旁的穆骁插嘴问道。
“是,赵老夫人突然过来的,属下看赵家人也都挺惊讶,尤其是赵姑娘。”
“哦?”
燕歧一挑眉,看来这尚书府里面还有不少事。
“既然这婚事已经坐实了,那准新郎也该出现了吧。”
“主子的意思是要将那周培放出去了?”
燕歧点点头。
“关了他这些时日,牢房也换了好几间,想必他也将这城防营大牢的格局记差不多了。
也该放他出去了,否则他如何向二哥交差呢?”
更何况,小姑娘那里还有一出戏等着他呢。
宣王一直是最爱面子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亲王的威权。
那日宣王能放任燕歧将周培从他府上带走,便有些不寻常。
在周培进城防营的第三日,宣王便派了人向大狱里的周培递了话。
宣王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外人哪里知道,城防营自来是铁板一块。
在燕歧的统御下绝无背主之人,若有,那定是燕歧授意的。
宣王与周培达成了约定,要让周培将城防营大狱的格局记清。
宣王许给了周培什么燕歧不知道,也不关心。
既然二哥这么想知道自己这城防营号称“有进无出”的大狱是何格局,那自己便借周培的嘴告诉他便是。
“你将人放出去吧。送佛送到西,给他的样子弄得惨些,好让我那二哥信他‘来之不易’的情报。”
“属下明白!”
这事情穆骁拿手啊,到底是自己的本行不是。
“你继续回赵府盯着,若是有人去赵府找麻烦,即刻来报!”
“是!”
只见房里烛火微动,仿若这房里一直只有燕歧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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