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临对秦小雪那边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他在路上接到了医院的消息，说是已经有了温婧如的下落。
当他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上来自己心中是个怎样的情绪，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医院早就派了人等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叠纸质资料。
“江先生，这是我们医院所有的有关温小姐的信息。”
“不是说有她的下落了？”他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工作人员解释道：“我们其实只知道温小姐的遗体在两天前被人送去火化，她的骨灰在当天就被苏锦女士带走了。”
“需要我们帮您联系她吗？”
他翻看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病症诊断上的‘胃癌’两个字上，捏着资料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工作人员的话和病例结合起来，就是他再不愿意承认他现在也明白了没有人骗他，所有人说的都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在一直自欺欺人。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干涩，说出口的话沙哑的厉害：“她是得了胃癌走的吗？”2
工作人员一愣，似乎在努力回想：“是的，温小姐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我们医院也没有救治办法。”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踉跄了两步，急得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扶他。
“帮我联系苏锦吧。”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几天前还活生生和他吵架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就没了呢？
他继续翻看手里的资料，里面详细地记录了温婧如是怎样被查出癌症，又是怎样一步步恶化的。
2024年5月6日，病患过量饮酒引发急性肠胃炎，胃部穿孔流血不止，忌酒忌辛辣。
注：胃部周围有浅色阴影，初步怀疑癌症，建议病患留院排查。
2024年5月13日，病患出院。
2024年7月28日，确诊胃癌，建议住院治疗。
2024年9月15日，病患再次过量饮酒，癌细胞恶化并伴有神经衰弱，痛觉异常敏感、食欲不振等并发症。
2024年10月16日，癌细胞飞快扩散，病患已无法进食、精神萎靡、行动不便。
2024年10月22日，病人死亡。
透过几张冷冰冰的诊断书，江聿临似乎看见了温婧如最后几个月里不被他知道的另一面。
他坐在长椅上，仔细回想着这些时间里他见到的温婧如，一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有每次替他挡酒时脸色惨白的她，有替秦小雪喝酒时欲言又止的她、还有泳池里突然蜷缩成一团的她，还有上次上药时瘦得不成样子的她……
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迹可循，可他偏偏视而不见，假装无事发生。
医生早早建议她住院治疗，可在他印象里她似乎从来都是跟在他身边围着他转，总是那副忧伤哀怨的模样。
他以为只是她的性格使然，却没想到原来她早早就在和他告别。
如果他没有在她发病时离开，如果没有接二连三地叫她过来挡酒，她的病情是不是就不会恶化的那么快？
她最听他的话了，如果当时他能多给她一些关心，早一些发现她的不对劲，让她早早住院接受治疗，结果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