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晏仰头一笑:“皇爷爷,让四叔跪外头?那您可舍不得,我父君也舍不得。”沈东临捏着棋子往儿子身上丢去:“你爷爷让你去,你就去,别多话。”“是,父君。”沈璟晏机灵的趴跪在地上,任由景王疼爱的拍了下自己的金玉发冠,一骨碌站起来往外头去站着等人。天家父子,本该无情。可沈家这几位嫡亲的父子爷孙兄弟,关起门来和寻常百姓人家并无太大差别。景王膝下的儿子不少,但发妻王后所出的只有太子和老四,景国人向来疼爱小儿子,把家业给稳重的老儿子,景王也难以免俗。
小说详情 士农工商,商为下等。
纵观历史,基本大部分的朝代王国皆是如此。
顾云珂穿越到此朝代之前,对如今的历史背景还算了解。相比前朝对商业的打压,景都作为南方帝都,对商人推行的各个政策算得上宽容以待。
倪海棠招呼来小二重新泡了壶热茶,盯着水面扑散开来的茶叶逐渐舒展,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城西两侧大部分都是商摊,大大小小,光是茶楼就有五六家。云珂,你从那头过来,有没有瞧见一家名叫乾坤楼的店?”
“瞧见了,那家店生意很好。”顾云珂点点头,挑了几颗桌上小碟子里的咸香蚕豆,边吃边听好友抱怨生意场上的事。
“呸!”倪海棠啐了一口,“他们做的生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乾坤楼里的歌姬美乐户无数,男女都有,而且许多妓子是从黑市买回来的,就知道勾引客人。”
那不就是青楼吗?
顾云珂皱起眉头:“不应该啊,朝廷不是下了令,不允许再开青楼招妓子的。那挨着乾坤楼附近的那几家茶楼客栈又是怎么回事?生意竟然那般好。”
前些年景都脚下的一家青楼出了人命案。大理寺接管了之后,这桩案子随着时间推移也没了音讯,至此事后朝廷下了令,严禁再开青楼楚官做这些人肉生意。
倪海棠气愤地拍了下桌面,茶盏里的茶水跟着晃荡溢出,“天下乌鸦一般黑,乾坤楼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背后应该有贵人支撑着,朝廷动不了。”
“tຊ乾坤楼倒是大度,带动附近的茶楼和客栈住宿生意,毕竟卖艺不卖身,做那档子事的,就偷偷转去客栈。”
“真要查起来,客栈的条例里,又没明确说不让住宿客人做那档子事。”
海棠说话一向直白,顾云珂被她一口一个那档子事,弄得哭笑不得,丢了蚕豆壳思索道:“看来,乾坤楼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可不就是!”倪海棠抓了一把蚕豆用力嚼着,“当时乾坤楼遣人也来找过我爹,想和我们家的茶楼合作。我爹才不会做那种生意,便拒绝了。所以你现在看到,咱家生意这么清冷,全是冤有头债有主的。”
外头雨停了,长街两侧的摊贩忙碌起来,起了风裹挟起地上打湿的残叶。
顾云珂总感觉,乾坤楼可以和前世记忆里的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联系起来,但就是想不起此间的因果关系……
思绪万千纷扰无策,一段尖肃的唢呐声划破了长街的繁华热闹。
唢呐一出,非喜即丧。
顾云珂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倪海棠脸色一白,幽幽说道:“又死人了。”
狂风骤起,铜钱白纸靡靡狂舞……
乾坤楼外阴风乍起。
—
鎏金乌木的四王车驾,缓缓驶入皇城内的勤政殿,景王的寝宫就在勤政殿的后侧,今日的家宴就摆在此处。
太子沈东临早早过来,此刻正在殿内陪着景王下棋。棋局刚开始没多久,还看不出黑白子的胜负,太子的嫡长子沈璟晏,跪在景王座边的软垫上,低垂着眉眼认认真真给景王捶着腿。
景王发鬓斑白,精神头儿倒是好得很,笑起来中气十足:“太子啊,这些年你的棋艺渐长!”
沈东临长相温润,低头浅笑:“还得是父王对儿臣从小的教导,否则以儿臣的棋艺,拦不住您这几招。要说棋艺,还是得四弟,儿臣每回都下不过他。”
太子提起老四沈北枭,脸上满是兄长的疼爱,笑着落下一颗棋。
“那是你让着他,你自小就让着这个弟弟,宠坏了!”景王爽朗地笑道,随即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孙儿,“璟晏,去看看你四叔来了没有,等他这么久,再不来把大门锁上,让他跪外头去。”
沈璟晏仰头一笑:“皇爷爷,让四叔跪外头?那您可舍不得,我父君也舍不得。”
沈东临捏着棋子往儿子身上丢去:“你爷爷让你去,你就去,别多话。”
“是,父君。”
沈璟晏机灵的趴跪在地上,任由景王疼爱的拍了下自己的金玉发冠,一骨碌站起来往外头去站着等人。
天家父子,本该无情。
可沈家这几位嫡亲的父子爷孙兄弟,关起门来和寻常百姓人家并无太大差别。
景王膝下的儿子不少,但发妻王后所出的只有太子和老四,景国人向来疼爱小儿子,把家业给稳重的老儿子,景王也难以免俗。
这些个儿子里,最疼的便是老四沈北枭,其次则是孙子沈璟晏。
沈璟晏出生后满了月,便被景王封为世子,相当于是小太孙的身份。
廊下的地板擦的发亮,映出雨过天晴的夕阳,火烧云淡漠的晕染四散。沈璟晏立在殿外等了一会,远远听见马车轱辘压过宫道石路的响动。
“去里头说一声,四叔来了。”沈璟晏回头吩咐小太监进去通传,理了理衣摆走下台阶,遥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弯腰拱手行礼,“侄儿给四叔请安。”
“殿下,到了。”
马车稳当停下,太监陈九瑛掀开车帘。
云纹靴底踩过地面浅洼,溅起一粒粒泥珠尘水,就好似凡土都惧怕那皇权,巧妙的衣摆,不染纤尘。
沈北枭下了马车,目光稍带过沈璟晏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身边的陈九瑛向世子行了礼,踮脚撑起油纸伞,麻溜的跟上了沈北枭的步子往内走去。
沈璟晏神情微顿,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这位好叔叔,或许是自己近段时日忙于课业,没有给四叔问安,令四叔暗恼了?
总之,得罪了父君,都别得罪这位四叔。
沈北枭不理他,沈璟晏只能扬着笑脸追上去,少年的衣摆绣着四爪蟒,清秀的面容笑起来却是讨小姑娘倾慕。
“四叔近来可好?这几日太傅交代的课业有些多了。侄儿本想得空就去探望您,这不是皇爷爷日日让我进宫陪着下棋,脱不开身。”
沈北枭停下脚步,站在廊下转身打量起自己的侄儿,目光清清冷冷,却带着几分探究。他想仔细看看,先前传的风言风语的,被顾家小九喜欢的世子,到底魅力有多大。
是不是十五六的姑娘,都喜欢沈璟晏这样的?
沈璟晏一愣站直腼腆的笑了笑:“怎么了四叔?”
沈北枭挑了挑眉:“听说父王和太后要给你赐婚?你可有看中的姑娘,得了空带到跟前来,四叔帮你参谋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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