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
墨域感知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气息。
他掀开了眼皮，神色有些恍惚。
是她吗？
墨域披了一件衣衫，便起身查看。
可殿内空无一人，只剩烛火摇曳，回身看去，殿内青烟寥寥。
墨域莫名心口一阵刺痛，桌案上的画卷之人还在浅浅一笑。
可叶菀已死，所有人都不再记得她。
所有人都这般说，她死了。
可她是魔神，魔性未除，怎能死了呢？
墨域手握着画卷，跌坐在床榻之上。
神情恍惚，眼底的情意再也压制不住。
只剩这一卷画卷陪着他。
一夜无眠，墨域无数次抱着画卷，叶菀什么也没留下，回忆没留下，命也没能留下。
明明之前她认罪就好了。
可所有的一切已经发生了。
墨域想起那一袭红衣的叶菀，他从未说过，那样的她美得惊人。
沉沦又能如何，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墨域敛下眉目，眼中一片红色。
翌日。
曙光东升。
墨域醒来的时候，眼中的茫然一闪即逝。
他昨日没有梦到叶菀了。
忽然殿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
墨域推开殿门之时，却看见了几位峰主。
众位峰主微微颌首道：“尊上，各大菀派如今聚集山门之下，说要我们方诸山交出魔神。”
墨域却冷下了眉眼：“魔神已死，此事到此为止。”
乞料峰主却轻叹了口气道：“那日轮回之道开启，有人看见了魔神，他们说……”
峰主一时有些犹豫，眼尾瞥见墨域骇人的神色，纷纷住了嘴。
墨域沉声道：“他们说甚么？”
可只有自己明白他的呼吸有一瞬的紊乱。
会不会……
叶菀还活着！
好不容易，墨域才压制住自己雀跃的心。
墨域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眸光看了过去。
另一峰主只能说：“他们说我们方诸山包庇叶菀，还说尊上……”
墨域敛下了神色，包庇叶菀么……
那又如何，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那次的事情仍旧让他心有余悸。
另一边。
叶菀果然没有食言，第二日也去了妖界。
慕舟衡戏谑的看了她一眼，双眸仿佛含着潋滟春光。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明明眼睛很像，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单手枕额，唇角微勾：“看够了吗？”
叶菀垂下了眼帘，专注的视线看向对弈的棋局上。
今天比昨日好一些了，至少能够下棋了。
想起昨晚，她的眸光闪了闪。
叶菀的视线再次看向眼前面如冠玉的男人。
慕舟衡点了点头：“看样子你的棋艺进步神速。”
她神色微怔，眼底微微泛红。
墨域从来不会这般，夸赞她。
在他的眼里来说，自己的努力似乎是应该的。
是了，墨域是修菀第一人。
叶菀悄然掩饰好自己的心情，可对面慕舟衡的视线看向眼前的她。
慕舟衡眸光微闪，啪嗒一声，打开了折扇沉吟道：“现在我才想来今日有急事，对不住，先行告辞了。”
忽然一阵风拂过，眼前的人顷刻消失在了原地。
叶菀抬眸看着飘扬的桃花，思绪有一瞬的飘远。
不知道，墨域如今在做什么。
玉岚峰。
叶菀也不知怎的又走到了这里。
她的眼底划过一道复杂，墨域应该已经知晓她还活着罢？
她看向眼前盘旋的阵法，一时没了底，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破了。
忽然她眸底闪烁着点点红光。
她勾唇浅笑道：“啊，恢复自由的感觉，真好。”
她无视心底那声声的呼唤。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