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他叶菀恍惚间想起那日墨域决绝的话语，和神情。
顿觉心口一阵刺痛。
已经过去了。
她垂下了眼帘，只能这般对自己说。
叶菀想起那四十九根消魂钉，那股痛意她的全身都还记得。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心绪。
就听男子继续说：“我新得了玲珑棋局，你若是能赢我，我便答应你。”
叶菀神色怔然，玲珑棋局，顾名思义，皆是残局。
她曾经见墨域一人执双手棋，她恍然被拽入了回忆之中。
“师父，你这是在作甚？”
叶菀那时候从背后覆上墨域的眼睛，神情疑惑。
墨域却霎时冷下了眉眼：“将手放下，观棋不语，你不明白么？”
她那时是怎么做的，叶菀神情有一丝恍然。
她忽然间忆起，那时的她垂下了头，只能不再打扰他。
叶菀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
曾经在方诸山拜入墨域名下，那段时光曾经真的快乐过。
可如今细细想来，全是墨域带给自己的伤痕。
他从未真的对自己好过。
否则当初的事情为何单单认定了自己屠戮了蓬莱。
就连前因后果都未曾问过，就断了自己的罪名。
“啪嗒。”男子合上了扇骨，神色有些不好。
叶菀这才回神抬眸看向他，应道：“好。”
她的目光渐渐晃神，眼睛真的很像他。
那男子也不废话，挥手间，棋局便已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个时辰过去了。
叶菀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手指捏着一个白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那男子。
她之前还以为会被追问魔神已经陨落，现在又因为什么复活，可他却什么也没问自己。
叶菀探究的眸光落在男子的身上，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眸。
像，真的很像。
她的唇角不自觉勾起，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
男子撩开了眼皮，神色已然困倦。
他伸了一个懒腰，神色不耐：“快下快下，磨蹭什么。”
叶菀将手中的白子随意放下：“我认输了。”
那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笑意淡淡：“你未有墨域的棋艺，那便算了。”
叶菀点点头，嗫嚅了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男子神色淡淡，好似明白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一双桃花眼暗波流淌。
“慕舟衡。”
慕舟衡的视线看了过来，叶菀不假思索道：“叶菀。”
她不禁神情有一丝恍惚，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些甚么？
这时她耳畔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名妖神看起来还不错。”
叶菀眼底划过一丝恼怒，但很快转瞬即逝。
慕舟衡的视线似有所悟的看了过来。
他手中捏着的黑子随意在棋盘落子，眼尾的余光却瞥向叶菀。
“叶菀，好名字。”
慕舟衡打开了扇骨，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
他扬了扬眉，“那你便不能求我那件事了。”
叶菀耳畔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不是那名棋艺冠绝天下的墨域的徒弟么？怎的这都不会。”
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痛色。
她不愿再想起墨域了。
可如今不论何时何地，就能瞥见墨域的一点一滴的影子。
“我明日再来和你对弈。”
叶菀笃定的说，眼里闪烁着一抹执着的光。
慕舟衡探究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好，那我明日便等着你来。”
叶菀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眉目清浅。
这名妖神真的人很好，还答应了自己明日再来对弈。
她告辞了以后，慕舟衡摇着手中折扇，薄唇半挑着，眼眸里含着玩味的笑意。
玉岚峰。
叶菀望着眼前的结界，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不知怎的，她就来到了方诸山。
她还想远远的见他一面。
就一次也好。
叶菀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或许墨域并不想看见她罢。
她已不是他的弟子。
奇怪的是，守山阵法好似对自己无用。
距离墨域的殿内只有几步之遥，可叶菀忽然不想见了。
她缓缓转过身去，天空清风朗月。
耳畔再度传来那道声音的嗤笑：“你不是想见他吗？怎的不愿意进去了。”
叶菀却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