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朝堂上发生了一件极为震惊的事。
三日前下朝,楚烨成独自面见圣上,不知跟皇帝说了什么,第二日圣旨就下来了,封楚烨成五品钦差大臣,立即前往江南等地。
但具体事件并未言明,这让朝堂上拉帮结派的人更是大为震惊。
要不是皇上下旨,他们都要忘了这个庆国侯,实在是他太不合群,官职又低,也没什么存在感,就被他们忘到了脑后。
现如今皇帝重新启用,各路猜测接踵而至,朝堂震动。
在楚烨成领了圣旨那日,楚晚棠便让魏普给他带了书信,上面写了开凿通渠之法,用来治理水患,上面事无巨细,交代了个遍。
这也是朝廷后来用于解决水患的办法,她只不过提前拿了出来。
楚烨成看见这封信,哭笑不得,他两还真是兄妹,就连想法都不谋而合。
不过,她是觉得他这个哥哥该多无能,才会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啊。
楚烨成走了半月,楚晚棠日日担忧,但又不敢通信,怕被安闻昇发现,只好忍了下来。
这天,楚晚棠正在院子里,一身素衣,躺在躺椅上,旁边迎春摇着扇子,过得好不自在。
突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安闻昇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直接把楚晚棠拽了起来。
“楚晚棠,这么些天了,母亲的榻前不见你人,腾飞那也不见你,安家都闹翻了天,你倒是过的逍遥自在。”
他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她,仿佛她才是那个罪人般。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府内,前院后院都需要他主持,忙的他看起来比之前显老了十岁。
也让他知道了,原来后院也这么多事情,安家的账上也是空空如也。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为了安家正常运行,拆了东墙补西墙,甚至舔着脸找同僚借钱时,别人诧异的嘴脸,他就觉得心里一阵翻涌。
“官人,这话从何而来?”
楚晚棠瞬间摆出委屈的嘴脸,眼眶通红,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迎春一个眼色。
迎春立马明白了意思,立马上前,义正言辞道。
“老爷,你这就是冤枉了夫人,这些时日来夫人日日茹素,身着素衣,跪在佛祖前魏为安家祈福,甚至以血抄佛经,以彰显诚信。”
“这些日子以来,夫人日日做噩梦,晚上根本睡不着,这才看着今日阳光好,来院子里晒会太阳。”
“不信您瞧!”
迎春把楚晚棠的袖子拽了上去,上面露出一条条疤痕,有的早已陈旧,有的则还漏着血渍,让人看了好生渗人。
安闻昇看向楚晚棠,见她紧闭双眼,一副受伤委屈,却又坚强的模样,心中一下子就愧疚起来。
“可母亲那边,你怎么没去侍奉?”
在出口已不是责怪之意,态度的转变,让身后的欢娘搅烂了手绢。
在安闻昇回府之前,清荷就收到了信息,提前把她放了出来,并派了人好生看顾着。
欢娘本来想像安闻昇告状,可才说一半,就被安闻昇不耐烦的打发了出来。
等再说之时,身上早已好了,就连疤痕都找不到,她也没了证据,这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忍了下来。
“官人,母亲生病自然是要找大夫的,更何况母亲身边更是有奴婢伺候,我也只能在这祈祷母亲早日好转,为安家祈福了。”
楚晚棠在旁边抽泣,拿着手帕不断擦拭,心里止不住的翻白眼。
迎春也深深的低着头,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夫人真是坏,这眼泪还是早上夫人突然吩咐,让她往手帕上喷点辣椒水,她还不知是何作用,现在看来,确实是个重要的工具。
至于夫人刚才的那句话,不就是明着告诉老爷,有病就找大夫,她又不会治病的意思嘛,偏偏老爷还一番感动,真是乐死个人。
“那是我错怪你了,只是这后院之事还是交给你吧,清荷年纪太小,承担不起来,母亲还有腾飞的病也好了不少,以后就别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
说罢,还心疼的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着。
楚晚棠自然也看到了安闻昇眼里的那几分心疼,心中对他的嫌弃更加重了几分。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当初她付出所有,也没换来他几分真心,现在,几句假话把他哄的团团转,更是让她认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同时对自己的愚蠢也有了新的认知。
“既然官人这么说,那我就听官人的。”
楚晚棠忍着恶心,一脸娇羞的贴在了她的怀里,让安闻昇的虚荣心达到了顶峰。
欢娘看着恩爱的夫妻俩,恶毒的盯着楚晚棠,她费尽心思的挑拨他两之前的关系,却没想到,楚晚棠几句话,就让安闻昇放过了她。
还真是狐媚!
俨然,此时的欢娘已经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甚至摆出了正室的派头。
等这一堆人走后,迎春才大喘了一口气,直挺挺的坐了下去。
“夫人,真是吓死我了,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咱们这鸭子血,画的疤痕,都派上用场了,恐怕老爷会一直蒙在鼓里呢。”
一想到这,迎春就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痛快。
“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别露出破绽,对外就说我抹了去疤痕的膏药,这才好的这么快。”
日前,她就估摸着,老太太的病快好了,做了这出戏。
当时她提出用血抄经书,这傻迎春还提出用她的,真是傻的可爱。
望着迎春的背影,楚晚棠宠溺一笑,都还活着,真好。
翌日,楚晚棠身穿一身白衣,画着淡妆,显得整个人都素雅了不少。
“给母亲请安,母亲怎么样了?”
安老太太好了不少,现如今只要按时喝药,就不会有大问题,只是精神看着没有往日的矍铄。
“哼,你还知道来看我,我还以为见不到你这金面了呢。”
即使精神不好,也不妨碍她口出恶言。
前日,欢娘在老太太面前一顿挑唆,让她更对楚晚棠不满。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虽然儿媳没有在榻前尽孝,但一直在佛祖面前祈求保佑母亲,母亲可不能听了别人的挑唆才是。”
楚晚棠漠然的样子,像是那些话都怼在了棉花上一样。
如此无力的感觉,让安老太太怒火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