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联系魏普,让他今晚酉时在福来客栈的雅间等我。”
楚晚棠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打定了注意,吩咐了迎春。
当初她为了嫁给安闻昇,伤透了娘亲的心,这些年回去的次数寥寥无几,就连哥哥也没怎么联系过。
现在她贸然去开口,肯定会引起怀疑,还不如她先告诉魏普,再由他出面,或许会更好些。
酉时三刻,魏普坐在雅间,淡定的喝着茶,时不时的还观察着下面的行人。
门被推开,楚晚棠身穿青色衣裙,带着面纱,但眸光流转,即便看不出面貌,也能依稀看出是个大美人。
“夫人。”魏普连忙起身,双手抱拳放于胸前。
“小魏将军请坐。”楚晚棠面带笑容,微微点头。
“夫人,你之前让我找到女子,现在线索不多,恐怕还得给在下一些时间。”
魏普略带尴尬,找个人都找不到,确实是他自己无能,让他情何以堪。
“无妨,尽力就好。”楚晚棠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今日来找将军,还有一事……”
只见楚晚棠神情严肃的看着他,随着话题的铺开,魏普的的态度也逐渐认真。
“若是真如夫人所说,那这百姓真是有一场浩劫啊。”他感叹着,倒也不是他说的太严重。
百姓本就以土地为重中之重,有的农户,一年只盼着这一点土地,靠着它吃饱穿暖。
一旦真如楚晚棠所说,水患蔓延,那让他们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所以小魏将军,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哥,让他直谏皇帝,也好提前做准备。”
眼见着楚晚棠如此认真的模样,魏普有些质疑,看着楚晚棠的目光带了些怀疑。
“夫人,若是这事是真的,为什么不让户部侍郎直接启奏圣上,岂不是更方便,只要一旦事情确定为真,那户部尚书自然也会让他收入囊中。”
这么一说,倒是让楚晚棠感到了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倒也不怪魏普这样说,她之前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安闻昇,不然他怎么能在十年时间就能升到二品大员。
甚至为了他,动用了父亲的关系,被母亲知道后,一向没动过她一根手指的母亲,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可笑的是,当时因为此事,她觉得母亲不理解她,差点就跟母亲断了关系,最后还是哥哥从中调节。
现在想来,还真是愚蠢至极,当时就像被下了降头一般,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火海,现在清醒了,看见安闻昇,只觉得他更像是一根烂黄瓜,不仅恶心还不中用。
“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楚家势微,我这年岁见渐长,有些事情也看的明白了很多,这件事就会成为楚家翻身的一仗。”
只见楚晚棠眼里有着浓浓的哀愁,好似终于放下了心事一般,叹了口气。
魏普见此,只觉不像作假,这才答应了下来。
下了朝,楚烨成疲惫的脱下了长长的青色官袍,换上常服,准备前往后院,就被来报消息的小厮拦了下来。
“老爷,小魏将军来了。”
自从庆国侯死后,皇上为显皇恩浩荡,特准当时年仅18的嫡子楚烨成继承侯爵,可是这些年,皇帝昏庸,满朝文武结党营私,楚烨成不屑与之为伍,常被排挤。
如今已到而立之年,还仅仅是个七品小官,就职于翰林院编修。
“让他进来吧。”他摆了摆手,坐了下来。
刚进来,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楚烨成一惊,把他拉去了书房。
“是我妹妹出什么事了?前两天要找的人,我已经派人去了,现在又出什么事了?”
“还是安闻昇那个王八蛋对她不好了。”
楚烨成抓着魏普,一连三问,让他无从回答。
“你赶紧说啊。”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魏普勉强喘了口气,才说到。
“小姐没事,是她跟我说了一件事,这事对你很重要。”
经过魏普详细的描述,楚烨成才接受了这件事情,同时也是心思沉重。
若真是如妹妹所说,确实是个翻身的机会,但若是假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这几次我跟小姐接触以来,她似乎不太一样了,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
见着楚烨成半天不说话,魏普就知道他的想法,张口解释着。
“更何况,安家最近发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心里不也觉得她变了嘛,就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魏普这一番话,让楚烨成更加的沉默了。
这些年安家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之前他心疼妹妹,但也怨她不信家人,所以不曾管过。
现如今,听着下面的人一一汇报,他确实也感受到了不一样。
“好,你回去告诉她,我信她这一次。”
思考片刻,楚烨成最后还是决定相信了楚晚棠,或者是,他对这次翻身的机会更加重视。
毕竟父亲战死沙场换来的荣耀,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是他一直以来的痛。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魏普的消息传来,让楚晚棠心生雀跃,这就证明,哥哥还是信任自己的。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兄妹之间的情谊,更是让她潸然泪下。
放心,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上一世的悲惨再次发生。
“迎春,你拿着银子,去把城内的棉花,药材,粮食都买下来,放在我嫁妆里郊外的那个房子里,记得是所有。”
“顺便告诉咱们的粮铺,先暂时售粮,等我消息。”
一切吩咐下去后,楚晚棠还觉得不够,让百姓大量死亡的不仅仅是粮食不够,还有瘟疫。
当时她大门不出,只知道惨烈,但这瘟疫的药方,她实在不知。
只是恍惚听闻,是国师身边的人写出来的药方。
一想起那个一袭玄色长袍的男子,只觉浑身发凉。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人绝非池中之鱼,对她而言更是危险,和他还是不要有关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