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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平安跟苏时越悄悄潜出慈宁庵,正撞见前几日面摊上遇见的两个男人下山。
  两个男人刚办完事,神清气爽。
  又加上四下无人,声音自然比上次在集市上大了些。
  “这慈宁庵,好是好,属实远了些。”
  “谁说不是,还得带银两来,银票都不收。”
  “说什么呢,你多大的手笔,伺候你,还犯得着用银票?”
  两个人男人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笑声渐远,留下向平安和苏时越两个人看着远方,目光中满是深深的疑惑。
  “你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奇怪。连耀天买房也是给的银两。”
  “你怀疑这里跟连耀天有联系?”
  苏时越立马就明白了向平安的意思。
  只是一切都还是猜测,虽然两件事相似之处很多,但还没有证据证明两者的联系。
  苏时越眸中闪了闪:“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连耀天送我的安神香有问题,他上次在慈宁庵失手,就还会再动手。”
  向平安想了想,缓缓道:“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
  向平安也没想到连耀天会这么快就要动手。
  没过几日,连府搬新宅的帖子就送到了她手上。
  赴宴之前,她还特地将连耀天送她的安神香重做了一份,从气味上闻得差不多,只是少了特有的那一份药引。
  向平安特地做成了荷包系在自己身上,好让连耀天知道她一直在用他送的香。
  她与吉尔双双坐在亭子下乘凉。
  连耀天很快找了过来,他特地在院子中请了戏班子演出,让向平安去看看。
  向平安抬眼一瞥。
  只见戏台边上,可不就种着时雨。
  花瓣之上还有露水往下滴,正散出阵阵清香。
  向平安心下冷然。
  连耀天,是要在今天利用这个,配合送她的安神香,对她下手了么。
  选在如此人多的时候,是真没给自己留退路。
  连耀天搬的这个宅子,原是向平安的,一直让孟先生代管,她来过好多次,对布局了如指掌。
  只一眼,就看出哪里是新多出来的东西。
  这宅子地段好,但从来没接待过任何人,在凉都之中颇为神秘。
  所有人都对这宅子煞是好奇。
  “也不知连大人哪里来的门路,买得了这么好的宅子。”
  “还真是年少有为。”
  两个人往这边走,正是沈落落跟户部娘子。
  自打沈落落去户部定了籍,就跟官家的小姐们走得特别近。
  不得不说,让她去内侍学了规矩之后,人前的沈落落也像模像样像那么回事。
  向平安只撇了一眼,心下道:李娘子倒是大方,带着沈落落挨个去认人。
  眼神还来不及收回来,就见两个小姐气呼呼地在她们身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不屑地嗤道。
  “不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以为巴结了李夫人,就能哪个公子都看得上她不成!”
  “嘘,人家现在可不是野丫头了,人家去户部定了籍,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
  正是刚才与她兄长向长泽攀谈的两个官家小姐,后来沈落落一去,就被踢出了战场。
  吉尔恰巧看见这一幕,一股恶气“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向平安发现了吉尔不对劲。
  “你……是不是又看上了我皇兄?”
  “什么叫又?”
  吉尔狠狠一眼瞪过来,紧接着眼珠子咕噜一转。
  “你要是嫁我兄长,我就不去骚扰你皇兄,如何?”
  嗯……
  向平安沉默了。
  半晌,硬着头皮对吉尔挥了挥手。
  吉尔手中握着长鞭冲了出去。
  长鞭远远一抽,直接抽在向长泽跟沈落落两个人中间,将两个人生生抽出两丈远。
  “两个人谈什么呢,站这样近?”
  吉尔的声音铿锵有力,穿透力极其之强。
  惹得四周的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不说觉得还好,这么一说,属实是觉得站得近了些。
  男未婚女未嫁,女儿家的名节最为重要,这样上杆子去献殷勤,不妥。
  果然不是正统小姐,染上了外边暖香楼那种女子的随意。
  沈落落也想到这一层,当即脸色有些发黑。
  她辩驳道:“我与大殿下不过是讨论一些事情,公主不要乱说,让人听了去可不得了。”
  “哦?你们谈什么?兵法兵书?还是琴棋书画?你懂哪样?”
  沈落落被吉尔一噎,脸上似被扇了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泛起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万般委屈。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向长泽也不好看着两个姑娘家因为他针锋相对。
  “姑娘若想问我借兵书,不必登门造访,我所看的兵书,市集上都能够买。”
  向长泽礼貌地解释。
  但恰恰这一番话,吃瓜群众也都把瓜吃明白了——不过是沈落落找了个借口想去同大殿下扯上关系,一来二往,互生情愫,这是官家小姐惯用的伎俩。
  吉尔小跑追上向长泽还不死心。
  “她当真只是问你借兵书?”
  向长泽头一疼。
  “我皇妹这么多次为难她,已是明摆着的不喜她,我又怎么会去主动跟她攀谈。”
  而后向长泽眼睛瞟见正在戏台子边上落单的向平安:“你去陪我皇妹,平安她一个人无聊,我还有事。”
  话落,落荒而逃。
  吉尔回来时心情甚好。
  向平安远看着与大臣们走在一起的连耀天,深知时机已到。
  她突然扶了扶额,突然显得十分疲惫,倒吓了吉尔一跳。
  她支开吉尔,迷迷糊糊叫来朝暮:“我突然晕得很,你替我去找人问问,哪里有厢房可以借我休息。”
  眼看朝暮扶着向平安,整个人摇摇欲坠左摇右晃,腿上也哆哆嗦嗦,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但看得懂的人却一眼看得出,她脚下的步子实得很。
  比如——远处亭子下的苏时越。
  时越的淡漠清冷与这满院子的阿谀奉承笑颜满面格格不入,却偏偏让人赏心悦目。
  眼中带着柔软的笑意,一刻不落地将向平安看在眼里。
  她演的这是哪出?
  又想算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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