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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妈妈已经不在了,爸爸是相依为命多年的唯一亲人。
  她不能没有爸爸。没有爸爸,何以为家。
  悲伤的情绪漫上心头,她仿佛哭尽所有的眼泪,将一夜的压力和担忧悉数释放。
  章以灏一手环住她的背,一手扶着她的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她柔顺黑发隐隐约约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是水果香型,与厨房的油烟糅合在一起,加深一阵既迷幻又真实的悸动。
  他一路陪在她的身边,他懂她的崩溃。他就这么抱住她,让她躲在小小的一隅,尽情宣泄。
  月色如冷火,在漆黑高空无声爆裂,一如地上伫立的二人,同时发出心碎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许若麟的哭声越来越小,心情也平复许多。她后退半步,稍稍离开章以灏的怀抱。他蓦地松手,她一直低着头,掩饰后知后觉的尴尬。
  她攥着发皱的纸巾,抬手擦泪,只见章以灏又递过一张新的纸巾,定定地停在眼前。
  她没有接,有些不知所措。
  他伸出一只手将湿透的纸巾拿走,另一只手还保持着递纸巾的动作。
  她一点一点地抬眸,她的眼泪鼻涕全粘在他的衬衫,形成几个小小的圆圈。
  许若麟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太失礼了,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
  “没关系。再擦擦吧。”
  章以灏没有正面回答她,把新的纸巾塞到她手里。
  “谢谢你……今晚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都知道。来,我们进去,好吗?”
  许若麟叫住他:“等、等一下……我先冷静一下。”
  章以灏微微颔首,先回到急诊大楼内了解许有添的最新情况,留给她一点私人空间。
  她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暖意。此时已经接近半夜,他毫无怨言地陪着她跑上跑下,打点一切。只是普通朋友,竟然能够任劳任怨到这份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不敢想象,如果今晚只有她自己忙前忙后,会多么无助。
  她决定等这一阵子忙完,好好感谢他。
  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短时间没办法消肿,擤了鼻涕,深呼吸冷静下来,回到许有添的病床前。
  医生刚好也在,手里拿着许有添的化验报告。
  “医生您好,请问我爸怎么了?”
  值班医生结合临床检查,告诉许若麟:“根据患者自述和化验报告,基本判断患者是轻度中毒。”
  “中、中毒?!医生,是我爸吃错什么东西吗?他好像吃了客家碌鹅,会不会是不新鲜,有那个……李斯特菌?”
  “我的意思是,患者的情况符合喝假酒的症状,甲醇中毒。”
  “喝假酒?”
  许若麟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无辜的许有添,继而转向满脸茫然的林伯。
  “林伯,您怎么能让我爸喝假酒?喝出问题,喝进医院了!还有,您不是跟我爸一起吗,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林伯被许若麟的连番逼问震慑住,说话结巴:“我、我就顾着说自己的事,还没来得及喝……”
  好家伙,敢情倒霉的只有许有添。
  她又气又难过,追问那瓶酒的来源。
  “林伯,这瓶酒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儿子给我的,说是很名贵的酒。若麟,我不知道那是假酒,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
  看样子林伯毫不知情,问题出在他长年自我放逐的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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