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睡了一觉,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休息好了,还是莫子熙配的药效果奇佳,她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南小姐,你醒啦!”护士笑眯眯的帮她换下一瓶点滴。
“谢谢照顾!”
“我也就是帮你换点滴,都是陆总一直守着你呢!”
护士的话让南鸢讶异不已。
陆慕言那种骨血都是冷漠的人,竟然会照顾人?!
“醒了?”陆慕言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到她醒了,气色也好了不少,不动声色的扬起眉尾。
“谢谢!”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需要帮你叫子熙过来吗?”
“不用!”
“我让周白去买了些清淡的粥,要不要喝?”
“好!”
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黎梦,也没有看到护工,眉头皱起。
“怎么了?”陆慕言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
自从南鸢醒来后,生怕她误会,他便让莫子熙将他的病床搬到了另一间病房。
“没有护工吗?”
“你想要做什么?”
“我总不能躺着吃东西。”
陆慕言拧眉,“病人就应该躺着吃东西。”
说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盛了一碗粥。
吹了几下,递到她的嘴边。
如此温柔的他,让南鸢有些恍惚。
“怎么?不可口?”陆慕言见她不张口,蹙起眉峰。
“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被陆先生照顾!”
“小米粥挺香,而且很粘稠!”
“所以,陆先生照顾我,只是交换?”她的语气挺嘲讽。
“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陆慕言不怎么温柔的用勺子撬开她的唇瓣。
“嘶——”
南鸢疼的倒吸口凉气,秀气的黛眉也拧成了疙瘩。
“我没有用力!”
她怎么如此脆弱,跟一个瓷娃娃似的。
“我嘴角有伤!”
梁建南向来以折磨欺辱女人为乐,他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如果当时她没有故意激怒他,怕是这双手真的会被毁掉。
“谢谢!”
这两个字,发自内心,诚意十足。
“你之前已经谢过了!”
没来由的,陆慕言的心里涌上一股躁意。
夫妻之间并不需要一直道谢!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之中快速一闪而过,以至于他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就又听到她的解释。
“之前的谢谢是谢陆先生这两天的照顾!这次的谢谢是谢谢那天陆先生救了我!”
男人唇角下压,凝了她许久,方才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只是单纯的谢tຊ谢太没有诚意了!”
见她露出困惑的表情,他继续说下去:“我是个商人,利字当头!相较于口头道谢,我更喜欢行动道谢。”
“陆先生说的行动,是什么?以身相许?”她揶揄。
他忽然倾身靠近,身上独有的木质香味将她严丝合缝的包围,也令她的心狠狠的跳动起来。
男人的目光倏然变得幽深,宛若一头发现猎物的狼。
跟这样的一双眼睛对视,需要莫大的勇气。
她偏眸,恰好就看到男人撑在枕头边的手臂因克制情绪而绷起的青色血管。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她抿唇不语。
若说第一次见面,她是狡黠妩媚的狐狸,之后的相处之中,她是竖起尖刺随时扎人的刺猬,那么,现在的她柔软怯怯的宛若一只需要人呵护的小猫。
“如果我真的要以身相许作为谢礼,你怎么办?”
男人炽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浮上红晕,一双杏眼转个不停。
下巴被捏住,在她以为他会吻上来时,他只是贴着她的唇,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以后不要随便跟一个男人探讨以身相许!”
没有听到她的应声,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微微加重,“嗯?”
“知、知道了!”
他晦暗的眸子里多了一抹笑意,继续喂粥。
吃了半碗,南鸢便再也吃不下去。
“要不要喝水?”
“好!”
南鸢以为陆慕言肯定会插一根吸管,不想,他照旧还是用勺子舀了一勺水,吹凉,递到她的嘴边。
“陆先生!”
他眸光深邃的望着她晶亮的眼眸。
“你不忙吗?”
像陆慕言这种人,分分钟几个亿,她实在是不敢耽误他!
“我胃出血,目前也是个病号。”
她眼底多了一抹笑意,“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陆慕言唇角下压,没说话。
“不过,陆先生这样,就不怕我会动心?”
“嗯?”
“当一个人用坚强以及利刺筑成了铠甲后,别人一旦给了她一丝丝的温暖,哪怕很微弱,她也很可能会心动!因为负重前行,真的很累!”
“你若心动,怎样?”
“万一一年后我纠缠不休,陆先生会不会像收拾垃圾那样,将我赶出京北?”
这是她对陆慕言的一种试探,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千万千万不能因为陆慕言给予的这点点小小的温暖,就迷失了自己的这颗心。
陆慕言很认真的思忖着,“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主动找上我,我都不可能将你赶出京北!”
如果南忘真的是乔鸿信一直想要找寻的人,那么,看在南忘的面子上,乔鸿信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南鸢这个故人之女。
“那我就信以为真了!”
傍晚,黎梦来病房看望南鸢,陆慕言这才离开仁爱,去了霍家。
霍家之前的很多产业都处于灰色地带,霍老爷子意识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生怕祖辈欠下的血债会祸及到子孙这一辈,便逐步将那些灰色产业一点点的摘除砍掉。
但霍家内部,依旧规矩严明,戒备森严。
梁建南被带到这里后就被严加看管,一开始他还能骂上两句,到了后来,被霍修“照顾”了一番,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狠狠的打了个激灵,透过凌乱发丝,看向大门口站着的那个身姿挺拔,目光阴鸷的男人。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袭来,陆慕言的脸色却不曾有半分的变化。
他深眸冷锐,如暗夜帝王,藏着让人胆寒的危险。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两人间的距离不断被缩短,梁建南感觉喉咙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呼吸越来越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