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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婕妤说过,要想学会骑马,首先要锻炼自己,没有足够的体力,是驾驭不了马儿的。
  于是乎这五日,每天天不亮,荣婕妤就将许听澜抓了起来,穿着保暖轻便的劲装,绕着御马苑慢跑着,好容易歇息会,就看着御马监牵着贱兮兮的小白梅走了过来,小白梅这德行,总能让许听澜想到一个欠的不行的人。
  于是胜负欲更甚。
  在第五日,许听澜终于可以独自控着缰绳,骑着小白梅平稳地在御马苑跑上一圈半了。
  许听澜下马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日那样手忙脚乱,荣婕妤这当师傅的,心中也是欢喜。
  “可不能骄傲,御马苑这一圈才多少路,还有三日便要去秋狝,届时可是漫无边际的草场,连着森林。”
  许听澜拍着胸脯,肯定不成问题。
  “参见罗贵人。”御马监刚将梳完毛的小白雪引入马厩,就看见罗贵人遥遥走来,她穿着一身白藤色的骑装,扎着高马尾,骤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好看是好看,但是骑装从来就没有制作成浅色的道理,若是摔一下,明显的一身灰土。
  罗贵人恭恭敬敬地给荣婕妤行了礼,说道:“这几日伴着姑母礼佛,今日嫔妾才来打扰,姐姐莫要生气,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既然是罗太后的意思,荣婕妤也不好驳斥,让人牵来小白雪,这样一匹秀气乖巧的马,一下子就俘获了这位主人的芳心,罗贵人也发现了站在许听澜身侧的那一匹,与小白雪一模一样的外表……除了马臀上那一撮红毛。
  真是滑稽的主人和她滑稽的马,滑天下之大稽。
  许听澜看穿了她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悦,她的马只能自己嘲讽,别人不可以,于是乎她从小白梅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胜负欲。
  她和小白梅现在是战友关系,暂时停止彼此间的看不顺眼,要一致对外。
  “听澜,你先去跑一圈,我先教一会岫岚。”
  许听澜领了荣婕妤的命,流畅地翻身上马,在小白梅耳朵边上轻声嘱咐道:“好兄弟,这圈顺利跑下来,我用月俸请你吃最好的草。”
  小白梅扬了扬蹄子,许听澜被这举动吓得抓紧了缰绳,只见小白梅灵气十足地自己跑了起来,平稳行进,没有一丝一毫要整蛊许听澜的意思,跑完一圈似乎还不过瘾,又带着许听澜慢跑了一圈,这才停下脚步,昂起它高傲的头颅,看着一边的罗贵人。
  罗贵人在御马监和荣婕妤的保护下,颤颤巍巍地跨坐在马鞍上,带上了厚实的手套,防止娇嫩的手心被磨破,荣婕妤命御马监边走边牵着缰绳先带着罗贵人熟悉熟悉。
  她很是聪明,在牵引下,顺着小白雪的行走的频率,后半圈御马监已经可以慢慢将缰绳交给了罗贵人,顺利走完一圈。
  “倒是比听澜有天赋。”荣婕妤赞许地点了点头。
  许听澜觉得自己的这颗心被她亲爱的师傅荣婕妤一刀扎穿,小白梅嫌弃地跺了跺蹄子,马鞍上的银铃作响。
  不过小半日时间,罗贵人和小白雪配合默契,已经可以小跑上几步,罗贵人很是满意地抚摸着它雪白的鬃毛。
  “你好乖啊。”
  罗贵人瞧着它微微竖起的耳朵,煞是可爱,于是伸手去碰了一下,等到御马监出声阻止时,一向温顺的小白雪扭晃着脑袋,眼睛朝下翻,惊恐不安。
  “咴咴!”小白雪扬起前蹄,抖着身子,朝前狂奔,罗贵人紧紧攥着缰绳左右摆动,却始终拦不住它。
  “抓紧了等我过来你再放手!听澜你跟上来接着她。”荣婕妤策马扬鞭,小白雪耳朵十分敏感,碰到那儿就像碰了龙的逆鳞,发了疯似的往前冲去。
  许听澜心中慌乱,却也照做跟上。
  小白梅逐渐沉着冷静,与主人许听澜同心,加快了步伐,渐渐接近了前方的罗贵人,荣婕妤在左侧向后拽着缰绳,一个用力,小白雪和她身下的云中墨都扬蹄昂首,被迫停下脚步。
  趁此机会许听澜把手伸了过去,着急道:“把手给我,脚用力!”
  许听澜好不容易够着罗贵人的手,使劲一拽,可纹丝不动,这才发现罗贵人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小脸惨白。
  “心悸之症……不好!”
  许听澜不顾危险,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欲将她抱起,可罗贵人捂着胸口,使不上一丝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明黄的身影驾着一匹玄色千里马自身后而来,小白梅像是听到这匹马的嘶鸣声后,朝外侧让出一条道。
  李显允和翻砚霎那间接近了罗贵人,将她轻而易举地抱到自己身前,一手护着她的背,温声问道:“岫岚,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
  罗贵人枕在李显允的肩窝,浑身止不住地颤栗,人发冷。
  李显允下马后小心地打横抱着她朝最近的一宫,也就是荣婕妤的甘泉宫跑去。
  许听澜自己从小白梅身上跨下来,站稳后靠在它身上,攥着缰绳的手一紧,吃痛一声,这才低头看到自己的掌心有磨破皮的痕迹,好在没出多少血。
  也不用麻烦太医,回去让茝茝给自己上点金创药就行。
  许听澜看着李显允抱着罗贵人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刻,一缕酸意不知从何处起,如烟雾萦绕在自己心口。
  “许贵人您受伤了。”御马监瞧着,想去禀告,被许听澜拦住了。
  “照顾好小白梅,本宫先离开了。”
  许听澜心中百感交集,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合欢宫,江离姑姑同往常一样打好了洗浴热水,许听澜靠在桶壁上,端详着自己受了轻伤的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小主子,你可还记得合欢散的事情,奴婢这几日听到些宫中传闻,罗贵人并不是一个多月前才入的宫,她已经来了一年多了,而且罗贵人同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关系匪浅,三天两头跑向太医院。”
  许听澜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了,罗贵人和鸣清师太学习过医术,同他们切磋交流也是人之常情。”
  “那还有一事,小主子您应该不知道……荣婕妤她一个多月前找过采买司的小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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