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眼睛睁大,“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么?”
秦时砚眼皮压下,捏着女人的下巴,“苏烟,我不是警告过你,这男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你现在的脑子,和他搅和在一起只有被他玩弄的份儿。”
苏烟咬着下唇,忿忿地反驳:
“我只是太无聊了,正好他给我打电话我就接了。秦时砚,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走到哪里都惹人讨厌,我也是个人,我需要社交需要和人正常的交流。你都要和我离婚了,就算我真的遇到渣男被渣男骗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并没有觉得封寻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轻松快乐多了。”
秦时砚说封寻是花花公子,封寻自己也承认了早些年确实爱玩,女朋友谈一个换一个的,没什么正形。
他还说,苏烟早些年讨厌他,不接受他的示好,也和他情史太过丰富有关。
但苏烟觉得,她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的过去,她自己的过去还那么不堪呢。
人家都没嫌弃她,她有什么资格对人家指指点点。
男人瞳孔微微一缩,眼底的戾气弥漫,冷笑,“我怎么记得某些人几天前还哭哭啼啼说自己不喜欢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才几天没回家,苏烟,你这么快就觉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快乐了?”
“……”
苏烟皱眉,被他说得有点难为情,但还是绷着脸地反驳:“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秦时砚,我是说就算我失忆了,但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不是说我现在喜欢你,我是说那可能是我之前留下的印记。”
他盯着他,眼眸泼墨一般黑。
苏烟趁他出神,挣脱了他的手,揉着自己发红的下巴,皱眉继续说:“秦时砚,我以前肯定爱过你的。但我就算真的不爱你了,也不可能始乱终弃,还给你戴绿帽子,这种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要么其中有什么误会,要么就是你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才会……”
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字句都被男人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苏烟缩了缩肩膀,弱弱做着最后补充:“反正,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坏女人……”
“怎么,你主动招惹我,主动背叛我,现在到你嘴里成了我的错?”
“……”
她声音更小了,“那你这么说,也许有什么误会呢……”
看他明显的受害者姿态,后者的可能性挺小的。
“没有误会,苏烟,你就是这么坏。”
苏烟小脸皱巴巴的,将身子缩成一团,放弃和他争辩。
“那你就当我是坏女人好了,你又说封寻是坏男人,那我和他来往怎么就不行了?”
秦时砚冷笑:“苏烟,你别做梦了。封寻再混账,他也是封家三少爷,以后娶的一定是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豪门大小姐。至于你这种离了婚还带着拖油瓶、名声尽毁的女人,连封家的门都进不去。”
苏烟凉凉地笑,“我知道啊,我又没说自己喜欢他要嫁给他。他是熟知我过去的人里唯一对我有好脸色、又愿意和我分享交流的人,等我解了心里一些困惑,我自然会离开帝都的。”
他盯着她,“你要去哪儿?”
苏烟躺在床上,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声音清晰而释然:“C国那么大,苏家四小姐这个身份又正好很隐蔽,我能去的地方可多了。”
“除了帝都,我应该在哪里都能好好生活的。我以前人缘还是很好的,大家都说我很好相处……”
说到这里,苏烟眼睛慢慢红了。
她抬手擦掉眼泪,又拉了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我要睡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关一下灯。”
苏烟这个晚上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昏昏沉沉间,她又陷入了梦魇之中。
“时砚,时砚……”
“不要,时砚……”
“啊……”
伴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苏烟从梦魇中惊醒。
“苏烟。”
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
脸上泪水模糊,苏烟的瞳孔好一会儿都无法正常聚焦,迷离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苏烟?”
秦时砚继续唤她,可女人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
他抱着她,回想起她刚刚梦魇的字句。
她梦到了什么,哭得那样伤心。
梦里,苏烟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他掌心抚摸着女人披散的头发,想到苏烟刚刚那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么?
能有什么误会……
“你怎么在这里?”
怀里的女人忽然出声,他垂眸看她,苏烟看他的眼神还挺惊异的。
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刚刚不是吵了一架?
结果她睡觉的时候,秦时砚没走,还守夜了?
苏烟有时候真搞不懂这男人的一些行为,他总能在激怒她之后给她一颗甜枣,又或者表达善意之后狠狠地将她拍回现实。
总之,挺分裂的。
“不是说明天早上离婚。”
男人语气冷淡,帮她擦了擦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苏烟脸一黑,“离婚你也要赶第一个啊?”
“我明天还要上班。”
“……”
民政局八点半上班,秦时砚九点上班,上班前离个婚正好不耽误工作。
要不怎么人家是顶级财阀呢,时间精算到秒,一点也不浪费。
“我去洗个脸。”
苏烟下床,结果脚刚沾地身子就虚晃了一下,一旁的男人冷着脸扶住她,一把将她抱起来。
“我看你这样子怕是连冷静期都撑不过去,到时候直接丧偶,死了名字还得挂在秦家族谱上。”
苏烟:……
等她洗漱回来,男人坐在床边,静静地开口:“你刚刚梦到了什tຊ么?”
苏烟挠挠头,“不记得了。”
又不记得了。
明明是才做的梦,看来何茵说的没错,她潜意识里就排斥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