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她都没有出过卧室。
那些天的傅文琛像是变了个人,禽兽一般的向她索取。从前对她的温柔,在这几日的情事中荡然无存。
他几乎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好在这几日没有什么其他安排。傅文琛倒是很忙,不过也为了她推掉行程。
苏忱轻已经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她只知道那个人最后吻她额心,轻声对她说抱歉。还说她娇气,明明力道不重,怎么伤了这么多处。
她没有回话的力气,只抬眼皮,嗔怒的瞪去一眼,又被人笑着吻住眼睛。
傅文琛要去处理近些天堆积的工作。
苏忱轻调整好状态,把手上关于订婚的一些细节处理好后,准备回家一趟。她还没来得及跟父母说结婚的事。
傅文琛原本要陪她一起回去,被她拒绝。毕竟父母还不知道她具体在跟什么人交往,总要给两位老人家一个适应的时间。
他无条件听她的话,说好,但仍是让私助给她的几位家人带了许多礼物。
苏忱轻到家时,家里已经做好饭菜。
她的母亲年轻时是市里歌舞团的成员,和父亲结婚后便辞去工作,只顾着照顾家里,如今虽然年过半百,气质仍旧不俗。
母亲解着身上的围裙,很是疼爱的拉着她的手:“总算回来了,自从我的乖女儿上大学以后,想见一面可真难。”
“家庭聚会时不是刚见过嘛,”苏忱轻瞥见母亲发白的鬓角,也很心疼:“哥哥呢?”
“他也忙!连着几天都不在家。他让我转告你,等他不忙了,一定请你吃大餐!”
苏忱轻撇嘴:“好吧。”
一家四口中,母亲对她们兄妹尤为溺爱,父亲却是典型的传统严父。听见她回来的动静,才从厨房里冒出头看,明明期待的不行,还要装作一副苛责模样:“真是不像话,回来也不知道帮忙,只知道偷懒。”
母亲立刻怼他:“我女儿累了,不能偷一偷懒?”
老父亲冷哼:“你丈夫还累呢,天天把我这身老骨头当机器人使唤。”
虽然父亲待她们严苛,但对母亲却是无限纵容。苏忱轻被两人逗得发笑,知道父亲也是想她,便乖巧去厨房帮忙。
用餐时,她装作无意的提起结婚的话题,试探道:“爸,妈,我跟我男朋友商量过了,准备年底前就结婚。”
母亲立即双眼发亮:“真的啊!”
父亲用筷子在自家老婆面前晃两下,没好气:“你兴奋什么?这都多少年了,咱俩连她男朋友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倒好,一上来就直接通知结婚。”
老头吹胡子瞪眼:“都要把我女儿娶走了,他还不准备登门拜访?”
“他过几天再来。”
“那你就先介绍介绍。”父亲显然非常重视,愣是把夹菜的筷子伸进汤里。
苏忱轻抿唇,放下碗筷:“他姓傅,傅家人。全名傅文琛。”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
傅文琛这个名字虽算不上家喻户晓,但也算知名度较高。毕竟是新闻媒体的常客,每次提到某某企业破产倒闭,或者某某企业被收购,总会提到傅家这位。
退一万步讲,在京市,傅氏的存在已经是许多寻常人心里难以企及的神话。
母亲犹豫着向她确认:“傅家?你说的是总上电视的那个傅家?”
“嗯。”
“你是怎么认识上的,还谈了恋爱,还要结婚。”母亲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问她:“忱轻,你该不是被骗了吧?那是真的傅文琛吗?”
苏忱轻失笑,她有料到父母会是这个反应,于是不说话,给父母缓和的时间。
父亲倒没什么表情,只是皱着眉头,开始用手机搜索“傅文琛”的人物介绍。这犟老头也不肯听她讲,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非要自己搜。
苏忱轻正陪父亲看有关那个人的新闻,父亲的手机突然跳出电话。
是串未知号码。
有些眼熟,苏忱轻仔细回想过,才记起这是傅文琛身边私助的号码,尾号四个零。
难道是傅文琛想瞒着她问候伯父?
苏忱轻挑眉,特意让自己的父亲回屋接电话。父亲满脸狐疑的看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依照她所说的,神态庄重的举着手机回到卧室,关门。
苏忱轻看着父母明显tຊ雀跃的小动作,内心充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她最想要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能和父母、哥哥、傅文琛,在京市过上稳定平和的生活。
母亲还在好奇她和傅文琛相识相恋的过程,叽叽喳喳的问了许多问题。苏忱轻耐心向自己的母亲解释。
大概三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推开,父亲拿着手机,低头走出来。
她将视线迎过去,很好奇傅文琛让私助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刚想开口询问。
“啪!”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父亲突然变了脸,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父亲虽然脾气不好,但也很少发如此大的火,整张脸被气得通红,颤颤巍巍抬起手,指向她,另只手抓紧自己心脏的位置。
父亲有心脏病。
“这是怎么了?”母亲连忙跑过去扶人。
苏忱轻迷茫无措的怔在原地。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敢擅动。苏忱轻看到母亲在打救护车,想要帮忙,视线无意间落在被父亲摔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她和傅文琛在床上的露骨照片弹跳出来。她还看到了包养的字眼。
“我呕心沥血二十多年,居然养出一个拿钱跟人上床的女儿。怪不得从来不跟我和你妈提,原来是被包养了四五年!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轻贱,放荡,恶心!你跟那些卖.淫女有什么区别?现在居然还拿包养的事威胁人家跟你结婚,我、我真是——”
苏忱轻被自己的父亲指着鼻子骂。
这些话听进耳朵里,能听懂,又很陌生。
她懵在原地,直到父亲拿起一杯茶盏砸过来。那茶盏险些砸伤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她躲开,那茶盏才在她脚边炸开!
苏忱轻终于清醒过来,听见父亲嘶吼着驱逐她:
“不要脸的贱种!给我滚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