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文工团宿舍。
谢星阑帮余夏青搬来棉被等生活用品后,便准备离开。
“姐夫,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余夏青拿着手帕想帮谢星阑擦拭汗水,却被他后退着避开。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靠自己,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以后没特别重要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有接触,我不想你姐误会。”
谢星阑没等余夏青的回应,转身就走。
他准备回家去找南月黎,却被厉师长身边的警卫员叫去了办公室。
刚进屋子,厉师长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星阑,南月黎同志要跟你离婚,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谢星阑眉头紧蹙。
这件事,他明明拦截了政务处的离婚报告,但怎么闹得连师长都知道了?
“报告师长,我知道。”
“那你是什么想法?”厉师长问。
谢星阑一脸认真:“我从没想过和南月黎同志离婚。”
见谢星阑这么说,师长皱了皱眉。
“可我听说你对另一个女同志余夏青照顾有加,这件事整个军区大院人尽皆知。”
谢星阑呼吸一顿,连忙解释。
“师长,怎么连您也这么说?我不过是帮老战友照顾余夏青罢了,我对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听到这话,师长表情逐渐复杂。
“这些话,你有跟南月黎同志解释吗?”
谢星阑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师长叹了口气。
将南月黎给他的信封拿了出来。
“你自己看。”
看到信封上是南月黎的字迹,谢星阑的心口骤然发紧。
一股不安倏地从心底蔓延,直到全身。
他迟疑片刻,将信纸打开。9
“尊敬的领导,您好!我是文工团话剧社的南月黎,今特申请与三团团长谢星阑离婚。请领导批准!”
“自结婚起,谢星阑同志没有对我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反而对我堂妹余夏青颇多照顾和维护。”
“在我与余夏青之间,他的心永远偏向于她。”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缠,我愿意退出,放他自由,不再做他和余夏青之间的绊脚石。”
“……”
越往下看,谢星阑越是心惊。
他没想到南月黎竟然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是真的想离婚了,并不是闹脾气。
“师长,这都是误会!”谢星阑慌忙对厉师长解释。
他把信纸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要往外走。
“我去找她,跟她说清楚!”
但他还没出门,便被厉师长叫住。
“南月黎同志今天一早就已经带着她母亲的骨灰盒回老家了!”
谢星阑身形一僵,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什么骨灰盒?她母亲死了?”
听到谢星阑的话,厉师长大失所望。
“你竟然不知道你丈母娘在前几天已经去世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谢星阑的身子晃了晃,他明显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衬着余夏青。
厉师长看到谢星阑的神色,已经猜到了情况。
他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指向谢星阑:“我怎么就带出了你这样的兵!”
正要再斥责几句,桌上的座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叮铃铃”
厉师长看到绿屏上的来电提醒,立即站立,严肃地拿起来接通。
“总司令,有何指示!”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厉师长一脸凝重的看向谢星阑,将话筒递给他。
“你岳父让你过来接电话!”
谢星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慌感。
他僵硬的迈步向前,接过话筒。
“爸?”
电话里面传出余父沙哑而哽咽的声音。
“谢星阑,来一趟桐柏县027省道,烟烟出车祸了。”
听到这话,谢星阑心头一震,耳膜嗡嗡作响。
挂了电话,他正要迈步出去,但还是转头问向厉师长。
“师长,月黎……是总司令的女儿?”
厉师长冷冷扫了他一眼:“废话,要不是月黎同志喜欢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娶到她?”
谢星阑心底一沉,各种凌乱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大步往外走,坐军用卡车匆忙赶去了桐柏县。
一个小时过去。
刚下车,谢星阑就看到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军绿色衣服的军人急匆匆朝十字路口赶去。
他连忙跟随前往。
待看清整个车祸现场,谢星阑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一般。
到处一片狼藉。
满地玻璃碎片和损毁座椅,受伤的乘客被医生用担架一一抬走。
还有些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哀嚎声,痛苦声,接连不断。
谢星阑的心乱的厉害,他连忙朝前奔去。
临到大巴车前,他刚好看到医护人员从车上将浑身是血的南月黎抬了出来,放到了担架上。
一身墨绿军装,肩镶金色枝叶三颗金星肩章的余父,在一众军人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到担架前,神情肃穆而又悲戚。
谢星阑脚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慌的厉害。
余父在担架前停下脚步,压抑而又沙哑说道。
“烟烟,你虽然只是文艺兵,但你却舍己救人,尽到了一个军人最后的职责。”
“爸爸欣慰,也很骄傲。”
“今天,爸爸带你回家。”
说完,余父颤抖地伸出手,亲自将一块红旗盖到了南月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