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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月黎呼吸一滞。
  她看着面前这个刚结婚时说不会碰她的男人,只觉诧异而又震惊。
  这才多长时间?他竟然就说要和她生孩子?
  上辈子他们之间相处了几十年的时光,都是各睡各的。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生生熬成了老妇人。
  这辈子到底是哪里不同了?
  但不管如何,都不会改变她要离开的决定。
  “我没有瞎想,我也不想要孩子!”
  南月黎严肃地表态。
  上辈子没有孩子,这辈子她也不想给谢星阑生孩子。
  现在她只希望能早早的回到老家,将母亲的骨灰盒亲手送到父亲手上。
  然后照顾好父亲的晚年。
  但谢星阑听到她的话,却蹙着眉一脸愠怒。
  “南月黎,我已经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真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将余夏青送走了,也想和她好好做夫妻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南月黎沉默地转头看向车窗外,金色的麦田一望无际。
  她的心,也一眼望不到边。
  回到家。
  谢星阑将行李箱往屋子里一放。
  再拿出皱巴巴的离婚报告,当着南月黎的面一把撕碎。
  “孩子可以不生,但婚也不能离。”
  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南月黎一个人在家里待了许久,六月的阳光照进房间,却没有让她的心变暖。
  她从行李箱中,将母亲的骨灰盒抱出来,轻轻摩挲。1
  “妈,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喃喃自语着,蓦地想到什么,出门去了通讯室,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爸!”
  电话那端的余父,正在跟着戏曲哼唱,悠扬的声音传到南月黎耳中,让她鼻头一阵泛涩。
  “我想和谢星阑离婚!”
  上辈子,南月黎说要嫁给谢星阑的时候,余父说过,军嫂不好当。
  这一次,余父却是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孩子,军婚不好离啊!”
  南月黎哽着声:“我知道,但我不想和他过了。”
  她跟了谢星阑两辈子,可两辈子都不如意,真的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婚姻也不会圆。
  电话那头的余父低哑一笑:“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离了咱就回家!”
  挂断电话,南月黎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在通讯室里哭的泣不成声。
  她到底还是没勇气,直接在电话里说出母亲已走的事。
  缓和好了情绪后,南月黎抱着骨灰盒往家走。
  刚进院子,她就看到余夏青站在门口,似乎专程在等她。
  看到她的瞬间,南月黎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余夏青交搓着手,模样看着很是乖巧和贤惠。
  “听说婶婶出院了,我过来看看她,顺便给她道个歉。”
  她拽了拽自己头上的大麻花辫子,满脸歉意的看向南月黎。
  “那天晚上,我将别人骂你是小三的事情告诉了婶婶,没想到她一激动就气得吐血了。”
  听到余夏青的说辞,南月黎的心脏处忽然袭来一股强烈的疼痛感。
  母亲之所以血压增高而脑出血,完全是被余夏青的话给刺激到了!
  南月黎愤恨的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目眦欲裂。
  “你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你知不知道,我妈已经被你给活活气死了!”
  “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她已经死了!”
  余夏青脸色慌张,无措到眼眶里泪水打转。
  “婶婶死了?我没想过会这样的……”
  “我只不过是对她说了实话而已,婶婶的死你不能怪到我身上。”
  看到南月黎眼眸猩红,余夏青吓得不敢再乱说,逃窜似的赶紧离开了。
  南月黎愤怒而又无力,瘫软地靠在门上。
  她胸腔不停地起伏着,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她回想起自己两辈子的人生经历。
  都因为余夏青和谢星阑的纠葛而变得痛苦不堪。
  南月黎缓缓起身进了屋子,将母亲的骨灰盒轻柔放在桌上。
  “妈,等我,等我处理好离婚的事情后就带您回家。”
  “这次,我们一定回家!”
  说完,她从房间拿出纸笔,在纸上重重落笔自己的离婚诉求。
  一条条、一框框。
  全是这两辈子以来,她最真实的感受。
  有谢星阑和余夏青之间的纠缠不清,也有军属大院的人对她的恶劣评价。
  还有母亲的死……
  写着写着,南月黎的眼泪氤氲而出。
  渐渐打湿了面前的字迹,笔尖在信纸上划过,留下一串模糊的痕迹。
  她试图擦干脸上的泪水,但却像潮水般涌出,泛滥了她的心。
  南月黎写了满满几大页,才停下来。
  她将信纸和证件装好后,再次走出家门。
  军区师长办公室。
  南月黎将信封放到长桌上,对着厉师长郑重开口。
  “师长,谢星阑同志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不忠,我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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