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坐在他旁边,见他指尖被捏得发白,也不知道他是疼的,还是气的。
“李舅舅。”
陈千正了正声,隔着不短的距离看过去。
“青山父亲虽逝世早,但这些年一直有爷爷养育他。至于周夫人——”
“周夫人这么些年在周家,挑拨离间,背着青山干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再说,青山只是将她送回抬台州而已,怎么两位舅舅一副周家把她逐出家门的样子?”
“再说,周夫人每月的赡养费,周家可未曾少过一笔。”
“怎么,两位舅舅是嫌弃钱少?”
说起赡养,李家两个男人更是一脸便秘的样子,
当初周夫人还在贝市时,是当家主母,呼风唤雨,每年净贴往台州的几十万是常事儿。
自打她回到台州,周家每个月只给可怜的几万块抚养费,
以周夫人以前花钱的性子,连一只包都不够买的。
更不要说再贴钱给李家,李家人虽明地里不说,但暗地里经常想着怎么往周家多要些钱。
这不听到老爷子丧讯,立马便过来,想问问老爷子一走,周夫人能分到些什么。
不过周青山一口咬定老爷子还健在,这些话当然问不出口。
李家人被陈千这般明里暗里一讽刺,顿时有些不高兴:
“这儿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
陈千笑笑,抬了抬下巴:
“你看我坐的位置……这事儿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周青山坐在最上面正中座,陈千坐在他的身边。
陈千:
“所以,周家的事情,自有周家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不劳各位费心。”
孟凌国才是最老谋深算的狐狸:
“青山,不瞒你说,叔叔想将同周家开办那几个工厂的钱拿出来。”
周青山:
“孟叔,按当初的协议,现在可不是拿钱的时候。孟叔刚才还说孟家资金流没问题,破产都是谣言,怎么这会儿又急着用钱,难道外面传的都是真的?”
不给钱就算了,还被讽刺。
孟凌国忍着怒火,腮帮子咬的一跳一跳:
“周青山,你真以为医院这些事儿能瞒得住别人。”
“老爷子的丧讯虽然是假的,可他人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呼吸机一拔可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周青山手中的茶杯扔过去,擦着孟凌国的脸颊摔在地上。
“闭嘴。”
孟凌国擦了擦面颊上的茶水,抖落着手指:
“你周青山到底是硬气,刚做完手术第三天居然就能下床。”
孟凌国上前一步:
“你这强装出来的样子,应该也撑不了多久吧?”
他抬手在周青山的身上,上下试探了一下:
“你这里面应该裹着的是纱布吧?”
“可能只要我轻轻一拳,你缝好的伤口就会裂开。”
“啧啧,搞不好,连肚子里都会流血,这样你就真的要躺十天半个月了。”
陈千在旁边惊得汗都冒出来,她攥在他衣袖上的手,被他紧紧摁住。
“不知道是哪里空穴来风,传我做了手术。”
“许叔,你见过做手术第三天就下床的?”
“你可以动我一下,赌一把试试。”
“今天只要我周青山没倒——”
“倒下的就是你孟凌国。”
孟凌国笑了笑:
“开个玩笑,青山你不必这么严肃。”
“来人,把他们带出去!”
徐冲背着手走进来,将这伙人赶了出去。
周青山立刻站不住,倒坐在椅子上,吩咐了徐冲几件事,
无非是将原本周夫人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部收回来,不再交给他那两个舅舅经营。
周家本家那里,从今年开始停止所有分红。
至于孟凌国,周青山的手段势必成为压死孟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这些人被孟凌国怂恿而来,本想趁着老爷子病危,周青山手术,多少能捞出一点好处,
哪知这些人压根是软骨头,周青山三两句话就吓得他们战战兢兢,信以为真,
无论孟凌国说什么,他们都不信了。
孟凌国恨铁不成钢。
总之,孟家这次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把周青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