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周青山不顾劝阻,执意起身。一边强撑着走路,一边跟陈千说着情况。
“台州那边你没去过。我母亲娘家姓李,与她一同的还有两个舅舅。”
陈千快速地记着:
“那他们来做什么?”
周青山却没什么多余的力气讲那么多,徐冲立刻接过来。
徐冲:
“虽然老爷子的遗嘱里已经将所有遗产都留给了先生,但这份遗嘱现在还未公开,所以他们猜测老爷子一旦没来得及留有遗嘱,按照法律来规定,应该有一部分属于周夫人。”
陈千:
“还有十几人是谁?”
周青山:
“孟家。”
陈千没想到孟家还会来趟这趟浑水,
“另外还有几家呢?”
“另外就是周家老宅的几位本家,每年变着法来要钱,恬不知耻地说周家有今天家业都是当年他们借老爷子钱挣来的。”
“说难听点,他们那点恩惠,老爷子已经千倍万倍地还清了。”
周青山见她理得差不多,进去之前宽慰她:
“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二楼有个圆桌会议厅,周青山刚推门进来,坐着的人便齐刷刷地看过来。
他脸上露出个不太明显的笑,简单几句寒暄完,然后坐在正位上,目不斜视地接受众人的打量。
如他所料,所有人一见周青山好端端地出现在门口的时,眼睛里的诧异丝毫不掩饰。
就像他们认准了周青山不会来,偏偏又大变活人似的来了。
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不轻不淡地说了句:
“各位叔伯辛苦了,还特地跑来一趟。”
“有什么事儿?”
他们这些人巴巴地过来,没想到真见到活蹦乱跳的周青山。
孟凌国先开的口,在座的他虽然辈分不是最高,但却是最有地位的。
“青山,不知老爷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周山挑着眉毛:
“爷爷情况好得很。”
周家那几个本家,立刻打着哈哈:“我们就是许久没见周二叔了。”
周青山坐在沙发椅上,笑着看向坐着的人。
“各位有话不妨直说,来都来了,估计都是带着一肚子的话来的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准周青山的态度。
老爷子病危的事儿已经是铁板钉钉,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何情况。
孟凌国盖起茶杯:
“我们听说——老爷子病故了?”
周青山这次是真动气了。
他慢条斯理地问:
“听谁说的?”
“若听说的都是真的,实不相瞒,我先前还听说孟家欠了一屁股债,就快破产了。”
“许伯父来说说,我这听说是真是假呀?”
孟凌国脸色僵硬,孟家的现金流出现问题,消息一直捂得严严实实,周青山是怎么知道的?
孟凌国摸着瓷白的茶杯,倒是不再开口。
李家人开口时,语气还算客气:
“既然丧讯是假的,老爷子又身体健朗,我们就放心了。”
“不过,我还听说……青山你也因为操劳过度,身体出了些问题。严重吗?”
周青山长腿微微弯曲,交叠着,手指点了点膝盖:
“舅舅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医院病房?”
李家人:
“你没事最好,我们也是关心你。”
“你从小没父亲,老爷子年事又高,母亲又在台州,你身边连个可照顾你的亲人都没有。”
“要是你同意,不妨把你母亲和倾心接过来,照顾你?”
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大厅里静悄悄的,香炉里还燃熏着香,周青山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茶杯,仿佛下一秒就要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