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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寒?】
  【给你辅导?】
  【还是大半夜的在他房间?】
  岑舒的微信消息一条跟一条地蹦出来,林伺月在陈叔车后排,紧紧捂住口袋,努力不让动静传到前面去。
  好在冬夜风声呼啸,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傅思清最近和施芮一块请了家庭补习,晚上都在跟施家的车回家。
  林伺月前天下了晚自习如往常般朝公交车站走时,被傅寒拽着书包带子直接提溜上车。不用和傅思清打照面尴尬,她也默许了这种临时安排。
  此时此刻,她余光瞄着前座的傅寒和陈叔,悄悄摸出手机,镇定自若回复。
  【对!!!】
  旬礼的晚自习通常只上到 9:55,校内也少有住校生,可供接着自习的地方不多,傅寒干脆提议回家。
  她自己的房间还打着地铺,不想被傅寒发现,傅寒也不想来回搬习题资料,最后就定了在他房间。
  岑舒看着屏幕上的三个感叹号,仿佛看见了林伺月大放精光的眼,忍不住“啧”一声。
  【美女,你和我的关注点一样吗?】
  林伺月:
  【还有什么别的关注点吗?】
  【傅寒,本人,亲自,一对一辅导。】
  等了几秒,岑舒只回了一个“6”就懒得再发言了。
  林伺月则最后给她发了句谢谢,手摸上口袋里一管药膏。
  岑舒爷爷是老中医,药膏是他开的。
  岑舒总担心她在旬礼会吃亏挨打,说什么都非要她拿上,据说止血消肿很好用。
  下午,她注意到傅寒嘴角受了伤,看起来总不像中午出去吃铁板烧被烫了,更像是打过架。
  如果是打架的话,多半就不方便细问了。
  她借着一点手机光仔细看起药膏的使用说明。
  车慢慢开进醒山别墅区,傅家门前的灯荧荧灭灭。
  傅寒开门下车,寒风钻进衣领,冷不丁望见后排林伺月偏头嘴角噙笑的模样,手在车窗上敲出清脆两声。
  “傻了?瞎乐什么?”
  “没。”
  林伺月收了神色,却仍能看出心情不错,碎碎点点的光跃在双瞳里,跟着下车。
  十点半不到,家里两位长辈都还没休息,傅海安裹着披肩在通电话,见两人一同回来倒是没多问,只朝傅寒递了个眼神。
  “小寒,跟你外公说说话。”
  傅寒跟手将外套脱了,连同书包一块儿交托给刘阿姨,低声同林伺月说:“你先歇一下,待会儿我叫你,很快。”
  林伺月点点头。
  手机递过来,背面还留着几分余温。
  外公急病初愈,傅寒惦记他,每天放学回来都去一通电话,几次后,外公就准时准点候着,不打完电话不去睡,越老越像小孩。
  傅寒话不多,索性祖孙两个聊得也碎,结果没两分钟外公就睡着了,他阖阖眼,跟长辈道了声晚安就撤了,朝楼上去。
  二楼楼道临窗,远远地能望见隔壁施家也亮着灯。
  他停下脚步看了几眼,回身开门。咔哒一声后就看见林伺月早早候在他房间里,拘谨又、轻车熟路地端坐在他的沙发上。
  又想起刚集训回来那天晚上了。
  傅寒捏眉头,往里走两步,才发现林伺月身上还穿着校服,毛料里渗着旬礼教学楼后那一排排雪松的气味。
  她自个儿呢,紧张,紧张中还带着亢奋,眼珠子像两道咬着他跑的追光。
  “……”
  “不是叫你先去歇一会儿吗?”
  “我歇过了啊。”
  “……”
  “喝了口水?”
  “嗯嗯嗯。”林伺月点头,邀功请赏,“还喝的是热水,不是矿泉水。”
  “……”傅寒再度捏捏眉,“我说的歇一会儿,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脑子也顺便清醒清醒好做题。”
  林伺月不是没想过先去洗洗,但一个是怕让傅寒等,她这春秋大梦回来就灭了。
  再一个是总还记得那个早晨,那个天光朦胧的车站,他凉矜矜的眸子瞥下来,“砰砰砰”三道诘问。
  “所以就偷偷进我的房间?”
  “还是大半夜。”
  “还穿睡衣。”
  林伺月低头,扫一眼自己严严实实的校服衣领。
  好安全啊,安全到一定能给戒备心超强的酷哥一点安全感的。
  而且上次刘阿姨帮忙涂药,他不小心撞见也跟撞鬼了一样。
  傅寒该不会是恐女吧。
  “……”
  “你快闭嘴吧。”
  傅寒脸黑得像炭,揪了块毯子没好气地丢到她腿上,往外轰人。
  “立刻给我去洗澡,然后换衣服,就换睡衣。”
  他顿一顿,又重声补充,“别成天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短促紧凑的咬字混合着少年略显紊乱的吐息,盘旋在耳畔,像春夜乘风而起的柳絮。
  林伺月揉揉耳朵,而后捡起那块乳白色的羊绒毯,轻手轻脚出门。回头不经意的一眼,看见傅寒起身,去开了南面的窗。
  风灌进来,抵净满室的浮热。
  -
  洗完澡出来,洗手台前浮着氤氲水汽。
  林伺月又看了一眼时间。
  动作尽量快了,还是快到十一点。
  倒不在意熬不熬夜,就是不知道傅寒愿意待到什么时候——
  她飞快吹了两三分钟左右的头发。
  吹到半干就放下,收进壁橱,径直往傅寒房间方向去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就着一点走廊上的光,回自己房间拿上了一点东西,塞进口袋。
  而后才又猫到傅寒房间,再次敲响了门。
  “进来。”
  隔着门板,傅寒的声音不太清晰。
  林伺月推开门。
  房间里已经调成了柔和的暖橘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浸在那一层暖光里,一丝不苟地倚坐在书桌边角上,正一本一本往外整理厚重的书册。
  他动作很快,许多只是大致扫一眼封面就摞到桌子上,少有几本才会略微翻一翻,纸张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哗哗响动。
  除此之外,林伺月只能听见自己尚未干透的发尾里,有水滴沿着后颈皮肤缓缓滑落的声响。
  不算小的房间里,弥漫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清香。
  也许是觉察到她的视线,傅寒分神解释了下:“我保送的事情差不多定了,这些以后估计很难再用到,正好有空,清理一下。”
  他已经提前勾了四道她易错的大题,限时半小时完成,在林伺月进门的那一秒就摆了台计时器在一旁。
  “半小时,四道大题?”
  “有问题吗?我一般用不到二十分钟。”
  ……因为你是怪物啊。
  可惜计时器滴答滴答,声声紧促。
  林伺月将那句话咽回去,不打算挣扎,而后十二万分的精神都重新打起来,挨着椅子一点边坐下后就马不停蹄开始下笔。
  这一头她的纸笔声沙沙作响,傅寒则在边上有条不紊地整理书柜,不时垂眸扫一眼,看她的解题思路。
  直至半小时后,计时器发出“哒哒哒”的提示音。
  林伺月停下笔,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她只勉勉强强完成了前三道,最后一题连题干都还没来得及读。
  “马马虎虎。”
  “虽然慢了点,但正确率还行。”
  傅寒仍旧站立着,左手把一本砖块似的厚书塞进书柜,右手随意地捡了支铅笔,在她卷面上勾勾画画。
  他语速快,思路也快。
  听傅寒讲题,像跟着他在旷野上飙车,被呼啸肆意的风紧紧压在坚实脊背上,只能尽可能地攀住他,才能不被甩下。
  四题讲完,她长长呵出一口气,全身的精力似乎都被掏走了一大半,些许空怔茫然地往后一靠,四肢都微微酸麻。
  再一看,甚至只过去了十分钟。
  而身旁的傅寒,神情依旧,修长食指轻按着另一本书书脊,慢慢将之塞进书列空隙,被昏黄夜灯映在白墙上的剪影,轻轻晃动。
  她收回视线,趁着这一刻的间隙,目光重新地,从左往右,从上到下,又好好地扫过这一个房间,桌椅,书柜,床门,每一个角落。
  就在上周,她还做贼一般在这个空荡如样板间的房间里,尽可能地寻找一丝喘息之机,不敢坐床,不敢坐沙发,怕不经意留下褶印。
  翻阅题册时也用纸巾垫着手指,题目一个字一个字抄写下来,竭力保持原样。
  虽然最后还是搞砸了。
  被赶出房间倒没什么,只是后来看到他又把自己睡过的床单全扔出来时,有一点难过。
  她也是洗过澡才来的。
  她不脏。
  ……
  利落的响指在眼前倏忽打响。
  她抬头,对上傅寒的视线。
  “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回去睡觉。”
  “好。”
  东西不多,她三两下就收拾好,准备回去,窸窸窣窣到门口后又顿住脚步,回头。
  傅寒还在清理那些不要的书,见她没走,于是问:“怎么了?”
  她哈出一口气,嘴巴里莫名热热的,抓着门把手问:“我明天还能来吗?”
  昏黄夜灯中,傅寒似乎笑了一下,很低的一声。
  “还不算笨,接着来吧。”
  隔几秒,她用力点头,轻手轻脚把门带上,下楼,回房间。
  一级一级的楼梯像是此刻雀跃的心跳。
  等到房间门口,她才注意到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小小的感应灯,只要有人一经过就会亮起来。
  一楼客房从前没什么人住。
  她有时深夜出来,不太敢按亮楼道灯,怕打扰其他人。
  昨天傅寒顺口问了下肩膀是不是因为门口太暗撞的,她未免麻烦就默认了。
  所以是……
  她蹲下来,反反复复去试那个感应灯,乐在其中,最后转头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在整个傅家,在这一户偌大的别墅,那个二楼房间,又一次,或者说,真正地成为了她的安全岛。
  感觉这篇文好像骨科啊 虽然他们不是亲的 但是有一种暗戳戳的感觉在 男主不会像蓝色生死恋的男主 其实小时候就对女主异样的感情吧
  有那个意思的
  妈呀事情逐渐不简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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