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梦瑶尚未来得及反应,彩衣便径自进入了她的身体。
掉落在地上的碧玉簪子重又发出血红的光亮,上官梦瑶阖上双眼,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颠簸的马车上,上官梦瑶缓缓醒来。
我怎么在这里?上官梦瑶心惊,她想掀开帷裳看看周遭的环境,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哥哥,他要带我们去哪里?”从她的身体发出陌生的声音。
嗯,这是我?我说话了?
“不打紧,你只管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她听得一道异常沉稳的声音。
上官梦瑶这才注意到,在她的身侧,坐着一位约莫六七岁的黄口幼童。此时,这幼童正用超出年岁许多的警醒眼神关切地看着她。
仔细看去,这幼童的面容却又有些似曾相识。
是梦,一定是梦!彩衣,你又在做何妖法!
“哥哥,我害怕!”她身体的主人说着,往黄口幼童的身侧靠了靠,黄口幼童见状一把搂住她。
“莫要害怕,你只管乖巧些,他们只要能卖个好价钱,就不会为难我们。”黄口幼童在她耳边叮嘱。
从幼童嘴里呼出来的热情,竟让她的心境没来由地安定了几分。
“嗯!”
此后,上官梦瑶身体的主人约莫是睡了过去,靠在黄口小儿的肩膀上,一动不动,亦没再发出任何声响。
“到了到了!都醒醒!”
马车颠簸了许久才倏然停下,一个模样平常地人凶神恶煞地掀开帷裳,不耐烦地喊叫道。
“嘤嘤……”她身体的主人被吓得哭出声来。
上官梦瑶存在于这身体里,虽然无法使唤这身体,却能感知到身体主人的一切情绪和知觉,甚至是能得知这身体主人的所思所想。
当彩衣附身与我时,也是这般的感受吗?她不禁做这念想。
“哭什么哭?待会下车了,要记住,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侄儿,知道了吗?”
“若不照我说的言语,坏了我的买卖,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叔叔。”身体的主人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回答这凶神恶煞汉子的是一旁沉稳的幼童。
“嗯,”汉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待会儿见了买主,怎么说,知道吗?”
幼童看了这身体的主人一眼,“我知道,你是我们的叔叔,我们的父母都病逝了,她是我的妹妹,我们相差两岁。”
汉子脸上的笑容更盛,“对对对,就这样,就这样说。”
“你呢,你知道了吗?还哭!”汉子转向身体的主人,又恢复成原来凶神恶煞的模样。
“叔叔,不打紧,妹妹年龄小,我们的父母又刚过世,他伤心也是自然的。”幼童抬起胳膊护住这身体的主人。
“我最后再说一遍,待会儿要是买卖不顺利,你们别想再好手好脚地跟着我,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我跟妹妹都知道了。”
幼童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汉子恶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都下车!”
幼童拉着身体的主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所略有些破败的宅院,院里传出孩童稚嫩的吟唱声。
“妹妹,你看那儿有座天塔!”幼童指着远处,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