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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一个着戏服的妙龄女子和一抹着素色长衫的幽魂沉默地对峙着,屋内的尸体氤氲着浓稠的血腥气息,只听得屋外传来阵阵雷雨声。
  彩衣冷哼一声,缓缓道:“上官梦瑶,你猜得不错,我死后,的确寄魂在这支簪子上,如果你毁了这支簪子,我确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你若那样做了,也将无法再跟君尧在一起!你可知为何?”
  在上官梦瑶的记忆里,那抹清隽温润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终于彻底隐于暗处。
  上官梦瑶绝望地摇着头,泪流满面,终是不敢问关于那人的问题。
  眼下,她失去父亲,心情沉痛,又被这幽魂缠上,哪里还有心思做其它的念想。
  “你为何要夺了我父亲的性命?”
  父亲四十岁得女,当年,她的娘亲在生她时因难产离世,她由父亲一手带大,除了在君尧这件事情上,他们曾起过争执,父亲几乎对她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离了父亲,即便君尧对她不离不弃,她又如何能像往常一样过活?
  何况,父亲还是死于这幽魂之手,弑父之仇,恐难报矣。如此说来,即便这幽魂发慈悲饶了她的性命,她亦要抱憾终生。
  上官梦瑶的眼神里,透着绝望和憎恨。
  “哈哈哈……”彩衣凄凉的笑声充斥着整间堂屋。
  “你可知我为何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直到真做了鬼,我才知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的说法是当真的。”
  上官梦瑶回想起曾撞见崔副官和父亲的对话,崔副官似曾提起过彩衣,她亦寻得何君尧坦白这事,那时,何君尧并未在意彩衣的下落,言明只在乎她,她还好一阵感动。
  何君尧笃定地同她说,妹妹彩衣只是暂时下落不明,她亦未再做它想。
  如今这彩衣的幽魂就在面前,她的命运如何自是一目了然。
  “难道是……”
  上官梦瑶哀痛地看了上官凌一眼,不愿相信她心中的猜想。
  “……犹回首,莫相忘,玉人肌,映心殇……”彩衣如同生前在戏台上一般动情地吟唱着,腔调和走步都透着大家的风采。
  “这夜早些时候,我借用你的身子,会见这狗贼,同他反复唱这句,他尚硬要我言明才知晓我的身份。”
  “哀哉!真真是瞧不上戏子的真汉子,不仅不通戏文,连戏子的性命也能随意拿了去!”
  彩衣伸出纤纤玉指,爱抚着耳旁的黑亮头发,语气和神情轻松得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唯有“狗贼”二字,将她心中潜藏的透骨恨意描绘得淋漓尽致。
  “我不许你那样说我的父亲!”上官梦瑶屈膝跪下,趴在上官凌的身体上,悲痛地恸哭。
  “那样?哪样?狗贼吗?”彩衣飘到她的身旁,朝上官凌的身体唾了一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想不想知道,这狗贼是如何拿了我的性命?他这般死法,遭受的痛苦,尚不及我所经历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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