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调查错的话,你们老沈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那老父亲又爱子心切,你要是蹲了局子,他这辈子再想见你可就难了。”
裴司礼说的不疾不徐,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像我们这种世家子弟,没几个手上是干净的,对付你这种普通人,有的是使不完的手段,你信不信,我随便托人按个罪名到你头上,你都能在里面吃一辈子牢饭?”
温清黎再一次愣了愣,他刚刚说他调查过沈知晏?
可是,为什么会调查这么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
难道......是因为她么?
在听完这些话的沈知晏,眼底也终于有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恐慌。
他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他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资本能跟这些权势滔天的富家子弟做斗争。
沈知晏单手捂着肚子站直身子,另一只被掰折的胳膊随意垂吊在身侧,视线在裴司礼脸上停留两秒,又看向温清黎,却又偏偏无法让自己就这么死心。
沉顿了半刻,他一字一句动唇:“我跟你之间的事,有始就要有终,你妈惹起的祸端就该你作为女儿的来偿还,咱俩没完。”
说完,他没再留在这继续纠缠下去,拖着身体狼狈离开了现场。
耳边回荡着他的话,温清黎站在那一动没动,只觉得自己的身心很累,她不过是想要个平静的生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眼泪在一瞬间有了想流下来的趋势,她在被人看不到的地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长呼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的正常人,回过身子去拉裴司礼另一只完好的胳膊,“走,去医院。”
裴司礼没说话,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视线定格在她纤薄的后背上。
她把情绪伪装的挺好,可背影还是带着不难瞧得出的落寞。
温清黎拉着他来到宾利前,拉开驾驶位的门,身子正准备给他让开道时,突然想起他胳膊有伤,怎么开车?
站在那思考了下,这种情况必须要找个代驾才行,她下意识摸了摸外套,这才发现手机没带。
裴司礼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已经猜出她心中所想,淡声动动唇:“小伤,真没什么事。”
“有事。”温清黎把车门关上,又转回了身,“你在这等一小会儿,我回房间拿手机。”
刚要走,胳膊就被男人给拉住,“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不用去医院。”
温清黎拧眉看过来,脸上的担忧之色丝毫不减,口吻中带了丝丝埋怨,“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鲜血已经晕染到了肩头,现在是逞强的时候吗?
裴司礼不打算再继续跟她争执下去,直接拉着她往屋里走,“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家里有消毒工具,你给我处理下,再缠个绷带。”
温清黎嘴上一直说着不行,身体却被他连拉带扯的上了楼。
被拉到裴司礼的床边坐下来,她揉着发痛的手腕,有些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裴司礼找了药箱,不动声色地单手递给她,看到她嘴唇微微撅着,眼神里多少带着点对他的不服气。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在心底暗自轻笑,坐到她旁边来,“开始吧。”
温清黎带着气儿打开了药箱,从里面一一翻找出必要的医用工具。
当她拿了满当当两手的工具抬起头来时,却骤然撞上了裴司礼正歪着头含笑盯着她的双眸,呼吸一紧,险些乱了手脚,她赶紧看向伤口处,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是一开口难掩慌乱之音:“你、你先把衣服脱掉。”
两人坐的比较近,女孩的腿贴着男人的腿,她的手肘也蹭在他的腰间。
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裴司礼冲伤口处抬了抬下巴,“胳膊动不了怎么脱?你给我脱。”
温清黎愣了一瞬,但眼下又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只能把工具又放了回去,老老实实站起身帮他脱衣服。
裴司礼今晚出了门,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宽肩窄腰,身材看起来宽厚又有安全感。
温清黎站在对面,微微俯下身子与他更靠近一些,闻到他身上的清冽冷香,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葱白手指解开他前腰的两颗西装纽扣,才站直身子一点一点帮他把外套脱掉,只剩下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领带。
温清黎盯着领带,站在那一时没动。
“发什么呆?”裴司礼眼神示意她继续。
温清黎歪着头又往前靠近几分,两手捏住领带,先仔细看了看领结的结构,才动手去解。
她没给男人打过领带,解领带这事自然也没做过,只能尝试着看看能不能解开。
裴司礼半抬着下巴,垂眸静静盯着她,这个角度下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领结上,温润清亮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手上的动作,卷翘浓密的睫羽也会跟着轻轻颤动,神色看起来认真极了,嘴唇会微微抿一下,唇上的细小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温热的呼吸时而喷洒在他脖颈上,时而喷洒在下颌处,酥酥麻麻的,像是一只无形撩拨的手,撩的他喉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