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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锦璨看着这把年纪,仍然跟孩子似的长辈,忍不住笑了出声。但这样的感情也让人羡慕,到了这个岁数,依旧恩爱如初,着实难得。
  赵氏闻声,神色一顿,循声望去,见是江锦璨来了,苍白的脸泛起可疑的红晕,没好气地瞪了眼丈夫,低声训道:“都怪你,丢脸都丢到晚辈跟前了,回头我再收拾你。”
  说罢,她一转头,又变了一副表情,脸上堆满笑容,和颜悦色地向江锦璨招手:“璨璨来了啊,快过来陪叔祖母散步。”
  江锦璨笑着应了声,快步走到她跟前,又朝两位长辈行了一礼。
  赵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见她笑颜如初,真如儿子所言,并没有受冯家的事影响,这才放心,拉着她的手,在花园中散步,并没有扫兴地提起冯家的事。
  定国公看着亲密无间地挽着手散步的俩人,心里有些委屈,只要璨璨在场,他总会被忽视。
  幸好,自家儿子也不例外,就算儿子在场,夫人的注意力还是在璨璨身上比较多,有了同病相怜的人,他总算找到点心里安慰。
  江锦璨忽然道:“叔祖母,听小叔叔说您最近喜欢下棋。”
  定国公听到这一句,面色一紧,马上停下脚步,不想再跟上去。
  他家夫人的棋艺是他见过最差的,棋品也是最差的,跟夫人下一盘棋,他感觉白发都要增多几根。
  他若是赢了,夫人不高兴,可想要输,那比赢还要难千百遍,因为夫人的棋艺实在太惨不忍睹,都不知道悔棋多少遍,而他也暗戳戳地让着,才艰难险胜。
  夫人赢一局,他都不知道付出多大的努力,毕竟让得太明显了,夫人比输了棋还要不高兴,这段时间他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赵氏含笑点头:“忽然觉得下棋还挺有意思的,这段时间我病了,整天闷在屋子里,唯有下棋打发一下时间,最近叔祖母的棋艺长进不少,不如我们这就回去手谈一局?”
  定国公听罢,眼神忽然就亮了,看江锦璨背影的目光越发慈祥,感觉这就是他的小救星,他觉得他可以让璨璨霸占他夫人一些时日。
  江锦璨欣然答应:“好啊,我也许久没有跟叔祖母下棋了。”
  俩人一拍即合,也顾不上散步赏花了,马上回正院,让丫鬟摆好棋盘,兴致勃勃地手谈一局。
  江锦璨棋艺不怎么样,只是比赵氏好一点,俩人也算是棋逢对手,也不存在谁让着谁,都全力以赴,难得的没有悔棋。
  这倒是激起了赵氏的斗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跟江锦璨打成平局,虽然没有赢,但却比赢了丈夫时更加满足,更加尽兴,下完一盘还意犹未尽,拉着江锦璨再来一局。
  俩人又下完一盘棋,到了午膳时间,江锦璨陪着两位长辈用膳,下午的时候她原想回府,等过两日再看看望赵氏的。
  奈何赵氏舍不得她,见天色不早了,便道:“转眼间又一天了,璨璨,叔祖母着实舍不得你,不如留下来住几天陪陪叔祖母?”
  江锦璨听了,想也不想就应下,笑眯眯道:“只要叔祖母不嫌弃我烦人,那我便留下来继续缠着叔祖母。”
  江锦璨在定国公府有自己专属的院子,是赵氏给她准备的,她也时常在定国公府小住,加上两家离得近,她几乎等于有两个家。
  院内布置的奢华程度跟在永安侯府的不相上下,按照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小姐的身份来布置,还跟在永安侯府的院子取同样的名字——瑶光院。
  赵氏以前是有过一个女儿的,只比江锦璨大两岁,只是女儿先天不足,生下来不足一个月便夭折了。
  痛失爱女,赵氏悲痛欲绝,看到活泼可爱的江锦璨,她心生喜欢,便将对女儿的爱全部转移到她身上,有了她的陪伴才慢慢走出丧女之痛。
  赵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叔祖母巴不得被你天天缠着,哪会觉得你烦人。”
  江锦璨亲昵地倚在赵氏身上,脸贴着赵氏的手臂,歪着脑袋看赵氏,嘴角挂着明媚的笑,“叔祖母不嫌弃就好,那我就多住一些时日。”
  “叔祖母求之不得。”赵氏说着,垂眼看她,小丫头就像朵向阳花,永远明媚,乐观向上,不会被挫折所压倒,让长辈欣慰的同时又心疼,她搂住小丫头的身子,柔声道:“你小叔叔也回来了,皇上给了他一个月假期休整,让他带你和琇琇去玩,现在时值春季,天气正好,适合踏春、赏花。”
  江锦璨知道她记着冯家的事,想让小叔叔带着她散散心,便没有拒绝,笑着应声:“好的。”
  随后,江锦璨陪着赵氏说了会话,又留在正院用了晚膳,才回定国公府给她准备的瑶光院。
  这个院子是除了定国公夫妻的正院以及沈延卿的院子之外,占地面积最大,最好的院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就连赵氏的嫡亲外甥女来小住,言语间说过喜欢这个院子,都没能住进来,也足见她在定国公府的受宠程度。
  这厢,江锦璨离开后,赵氏脸上浮现出心疼之色,忿忿不平道:“多好的孩子啊,冯家那些人竟然这般对璨璨,若是一心一意对璨璨,璨璨嫁到他们家,那是他们捡了大便宜,真是愚蠢的一家子。”
  定国公浓眉蹙起,赞同道:“的确愚蠢。”
  被他们两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姑娘,任谁家娶了回去,都是捡了大便宜,这婚事不但跟永安侯府结了亲,还跟定国公府搭上关系。
  赵氏惋惜道:“我娘家弟弟的嫡长子倒是个不错的,品性温良,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今已考得举人头衔,若不是因为家世配不上璨璨,我就替他去江家说亲了。”
  闻言,定国公若有所思,分析道:“江家不是看重家世的人,祁儿是挺不错,但性子跟璨璨不相配,他过于单纯,没什么城府,这样护不住璨璨。”
  赵氏微愣,而后认真思索了会儿,“是我有欠考虑了,祁儿应该找个跟他性子互补的,他与璨璨的性子都太单纯,的确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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