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家有一套为我量身定制的教育方案。
从小到大，我的时间全部都由我妈来安排。
大到几点几分起床小到上厕所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我妈为我制定了严格而周密的时间表。
即使我上大学后，我妈依然会定时给我打电话监督我的学习生活。
稍有差错就要扣生活费。
又一次打电话给我被拒接后，我妈怒气冲冲威胁我，“你现在翅膀硬了，敢不接我的电话，你这个月生活费别想要了！”
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自己的身体，笑了。
“妈妈，我现在不需要生活费了。”
躲在卫生间里，我面色苍白，没料到刚刚离开的生理期又一次来临。而最后一片卫生巾我刚刚用过。
手机余额显示我现在身上只剩下21元。
只够我买一包卫生巾，可我还有十天才发生活费。
我反复盯着钱包余额，似乎这样能凭空变出钱来。
和妈妈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我低声下气的哀求上，已经过去三天，她还没肯松口。
心底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压抑到我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一般响了起来，我颤抖着手点了接通。
尖利的女声在寂静的厕所隔间显得格外刺耳，“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开摄像头？”
我手忙脚乱把声音调到最低，“妈妈，我在卫生间。”
我妈不依不饶追问，“摄像头打开我看看？现在这个点你应该在自习室，为什么会在卫生间？”
我只能压低声音和她解释，“妈妈，我身体不舒服。”
我妈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不学习。”
不等我解释，她又不耐烦地催促，“给你一分钟回去，到自习室再给我打个电话，我要看看你今天学的什么。”
我不敢迟疑，挂断电话就开始往自习室的位置跑，刚坐到座位上，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你干什么呢？迟到了30秒。”
我调转摄像头对准桌面上的课本和资料，又仔细和我妈讲了今天学习的课程内容，她才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警告我不准耍滑头，要认真学习，就准备挂断电话。
“妈妈，等一下，”我忙喊住她，看了看左右，自习室里静悄悄没几个人，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我才小声哀求她，“妈妈，可不可以给我五十块生活费？我没钱吃饭了。”
我妈发出一声几乎可以称之为得意的笑容，好像她就在等待着我这句话，“哼，你前天不是很硬气吗？不是连我电话都敢不接吗？要钱的时候想起我来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成器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找我要钱。”
前天我感冒发了高热，睡得迷迷糊糊，没接到她的电话。
她转头给我的辅导员打电话，辅导员又找到我的室友，请她们联系我，被室友喊醒的时候，我看到手机上十几条未接来电，只觉得天都塌了。
我妈很生气，将我骂了一通，警告我以后不准再不接电话，扣了我的生活费作为惩罚。
我快要哭出来，却不得不忍下满腹的委屈向她低头，“妈妈，求你了，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不接你电话了。”
“至少，给我点钱买卫生巾吧。”
我妈冷笑一声，“没钱，就得让你长长记性，要不然下次还敢再犯。”
“我忙得很，挂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话音落下，我妈干脆利落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空荡荡的自习室里，窗外阳光灿烂，我却觉得遍体生凉。
2
从小到大我的人生都被我妈操控，我的生活中只有学习、学习，甚至连个可以倾诉求助的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