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用得着这玩意儿吗？”
“我帮什么忙？”他出去问。
沈眠已经生好火了：“你坐着吧，没啥帮忙的。”
她不是假客气，真没什么好帮的。吃火锅也就备菜麻烦，但她没那么多菜，豆腐白菜洗一洗切一切就完事，火锅料是后厨大叔给的，烧锅开水就行。
殷寒不好意思吃白食，去小卖部买了两袋火腿肠好多饮料。
怕煤烟中毒，沈眠给窗户开了个缝隙，两人关起门围着炉子边喝饮料边等锅开。
“你不是说去滨市吗？怎么没去？”殷寒好奇。
“本来要去的，票都买好了，没走成。”
“为什么？你爸找到你了？”
“不是。”
沈眠掀开锅盖加盐，氤氲弥漫的热气打在脸上，瞬间把她拉回了一年前的除夕。
飞驰青春（四）
除夕上午，沈眠在福保三楼打扫，306 的客人退房，给沈眠发了个红包。
这人是广东来的老板，在这住了四天，沈眠经常帮他跑腿，这个红包她可以拿，但她没要，她问老板借了手机。
这事她惦记好几天了。
电话打回西坪村口的小卖部，沈眠想着用外地号码打回去，一来给妈报平安，二来误导陈老二。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告知她妈喝药死了。
沈眠不信。她觉得肯定是骗她回去的诡计。
挂完电话，沈眠越想越生气。
她又没跑远，家里没钱她出来挣钱还不行？不让她跑她偏要跑，溪山太近了，她还要往滨市跑，挣大钱。
下午休息，她跑去车站买了初五去滨市的车票，晚上帮同事在前台值班遇见殷寒，她还打听了滨市正规工厂在哪。
然后她就接到了陈老二打来福保的电话。
沈眠慌了，收拾好东西就辞工跑路了。
老板本来挺生气，但因为是除夕，也没欠她工资。
她去住院部蹭住，好心的值班护士给她介绍了个陪护的活，沈眠见工资还行，又在医院认识了护士长这条人脉就打消了去滨市的计划。
她干了几天试着跟雇主商量提前拿工资，奶奶的女儿听说她要给妈治病，同意了她的要求。
沈眠拿着工资坐车到镇上。
镇上有一家寿材铺，就在去西坪村的路口，七村八店谁家死了人都来这买东西，沈眠迟疑片刻进店问老板喝药死了的人烧纸有啥讲究，老板说咋又一个喝药的，年前西坪村有个女的就喝药了。沈眠脚都软了，颤巍巍问西坪的谁，老板翻了翻本子说叫杜小燕。
沈眠买了一袋元宝纸钱离开寿材铺往西坪走。
走到一半，她想起离家前妈妈在她耳边的叮嘱。她说别回来了，踏实干活，把自己养活。
沈眠蹲在路边大哭了一场，对着西坪的方向烧了纸，返回了溪山。
她陪护到四月底，奶奶病重进了医院等死，沈眠失业了。她去西关租下现在这间八平米的小屋，先后干了许多工作，目前一边在火锅店当服务员，一边在溪山药材厂干活。
听到溪山药材厂，殷寒想起昨天在江边看到的景象。
“你在药材厂干什么活？”
“最近主要是弄党参。”
殷寒不知道党参要怎么弄，反正大冬天坐在院子里的不是啥轻松活就是了。
他再次劝沈眠：“我都说了叫你去滨市。”
沈眠：“我听好多人说滨市工作难找，进厂打工跟我现在挣得也差不多，开春了我再找个晚上的活，比厂里挣得还多。”
殷寒无语：“大姐！你有这干三份工作的体力，去滨市就是翻三倍收入！会不会算账！”
沈眠也激动起来：“你说得容易，你在滨市找到三份工了吗？你有家有钱出门有车，我啥也没有，不得存点钱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