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昭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复，抬眼看过去。
一个外国小孩儿，最多长得漂亮点。
a市作为国际大都市，外国人并不少见。
或许是听不太懂华文？
兰昭换了英语又重新给他介绍了一遍。
“不，我听得懂，不好意思刚刚在想其他的事情。”
“没关系，请问您需要一些什么呢？”
“嗯……给我一串包心鱼蛋吧，还有芝士热狗……”
伊安选了好几种，光是给他打包就花了一些时间。
最后，兰昭把一大袋的东西小心递过去给他。
“您的餐点，已经打包好了。”
“给你，一共一百五十二块对吗？”
伊安拿出了两张一百面值的纸币，兰昭接了过去。
正想给他找零的时候，就见那个小男孩已经抱着东西往外走了。
“唉……”
“剩下的当是小费吧。”
伊安摆摆手，动作格外潇洒。
兰昭挑挑眉，平白赚了一点小费，她好像占便宜了？
“以前也有国外来的客人给我小费，店长说可以自己留着。”
小姚没有错过刚才的一幕，笑着说道。
兰昭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不客气，不过刚才那个小孩应该是混血吧？长得真好看，眼睛颜色好特别，真羡慕……不过眼型也很漂亮，唉，你有没有觉得，他眼睛和你长得有点像啊？”
“是吗？可能吧，刚刚没注意看。”
兰昭有点迷惑，那小孩儿是个蓝眼睛，怎么会和她长得像呢。
没怎么在意，随意应付过去。
对面。
伊安嘴上咬着一串鱼丸，肉汁迸射在舌尖，享受的吃着。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味。
爸爸妈妈的祖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居然能够发明出这么多好吃的。
吃了能让自己开心的食物，怎么会是垃圾食品呢？
顾毓麟抽空朝他看了一眼，皱皱眉:“你怎么买这么多垃圾食品，吃得了吗？别给肚子吃坏了，你外公和你妈都饶不了我。”
嘴上说着，他从袋子里面掏出来一些。
一口果汁，一口肠的，吃的比谁都香。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之前都说是因为辣的一下子吃太多了而已。”
伊安噘噘嘴，不怎么服气。
“我刚刚看到一个和顾毓仙女士长得很像的小姐姐哎，只不过她是那种酷酷的性格。”
“什么像不像的，你看错了吧，哎呀，怎么又是这个……烦死了，没开出一个隐藏款，走吧，咱们赶下一家去。”
顾毓麟没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提着开出来的手办带着伊安离开。
伊安皱皱鼻子，默默嘟囔道:“可是就是长得挺像啊……”
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兰昭低着头，不停地在面板上下着单，忙的脚不沾地。
…………
晚上回到家，一只手擦着尚在滴水的头发，顺便刷手机。
郁黎不久前发了消息过来。
【郁黎:你已经睡了吗？】
【兰昭:有事？】
【郁黎:周三那天是周舟的生日，他让我帮忙告诉你一声，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过去。】
每周三下午全校都没课，所以兰昭是完全有时间去参加的。
【兰昭:不用，我自己有车，你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到时候我自己开车去，就不麻烦你了。】
手机对面，郁黎看见兰昭发过来的消息挑挑眉。
黑暗中，屏幕的灯光打在他的眉眼，浅浅勾勒出他优越的轮廓。
只是现在郁黎的心情莫名有点堵。
还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把地址发送过去，他看着对话框内客套又礼貌的感谢，道了晚安把手机一扔。
冷酷的女人，算了，还是先睡觉。
房间内一片寂静。
但或许是因为存着一份莫名的焦躁，他有些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许久，被子被他卷成一团，才糊里糊涂的睡过去。
是夜。
郁黎发现自己好像又入梦了，他出现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
和煦的阳光，金黄色的花朵。
还有那个……坐在不远处身形消瘦的女人。
眼前好似蒙了一层薄纱。
哪怕他一直暗示自己看清女人的脸，但都是在做无用功。
“这里很漂亮。”
女人开口，像是一团无法捕捉的云。
明明两人距离很近，声音却又相隔很远。
“藏在抽屉……诊断书……已经看见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精神有问题………”
女人喃喃道，只是声音太过飘忽，郁黎还是听不清楚。
声音很小，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没停。
郁黎听不太清，整个人在不断的被拉扯。
他一边要努力压制住汹涌上来的酸涩情绪，还要在梦里保持一种可笑的清醒。
他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谁。
女人话不多，放下画笔站了起来。
看不清脸，但郁黎却知道她很高，很瘦。
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沙漠一样干涸萎靡。
“谢谢你郁黎，但我忽然有点困了，这幅画……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女人倾身在他侧脸触碰了一下就已经离开，郁黎愣在原地。
他想要跟上去，身体告诉他如果现在不挽留，一定会后悔。
可是一种奇怪的力量把他控制住，腿如同千斤重，无法移动分毫。
过了很久，女人身影不在，他走到画布前。
入目是一片红到极致的血泊。
郁黎脑海中突然一片眩晕，斗转星移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场梦里。
周围人的尖叫声，还有那个女人躺在地上，不断涌出来的温热鲜血。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胸腔，郁黎猛的苏醒过来。
明明房间内冷气很足，可他却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茫然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十点钟得赶到学校去上课。
拿着换洗衣服进去浴室，冰冷的水打在脸上，他才恍然清醒了不少。
好奇怪……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亦或者那是他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吗？
郁黎脑子里面无数个问题涌出来，却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走下楼，黎素薇已经收拾好行李，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背心长裙，外面还套了一件轻薄的米白色开衫，蓬松的丸子头。
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要出去旅游的女大学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郁黎的姐姐。
“小鸭梨，起床啦，快过来吃早餐。”
“爷爷奶奶呢？”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旁边的女佣立马送上干净的餐具。
还要替他布菜，被郁黎拒绝了。
“那两老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早就去周家找麻将搭子去了。”
郁黎闻言点点头，爷爷奶奶最近迷上了麻将，恨不得一整天都在牌桌上。
“是昨晚熬夜了吗？你的黑眼圈这么深。”
黎素薇关心道。
依着自己儿子那个规律作息，除非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否则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事能让他熬夜的。
难不成是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