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嗤笑一声。
“他说我的眼睛像他的一个故人，但好笑的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是谁，他可能还不知道，他当初的爱了那么久的初恋现在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秦叔叔在外人面前和秦太太都是一副模范夫妻的样子，两人恩爱非常，秦叔叔对老婆宠溺，对孩子更是舍得花钱，只是内里早就貌合神离了。
我以为秦牧是秦叔叔哪个小情人生的，但我没想到他是秦叔叔的初恋的孩子，那时候秦太太打麻将的时候，我偶尔会听到这个初恋的事情，大致也就说早些年轰轰烈烈的，现在也早就断干净了，秦生连初恋叫什么估计都记不清了。
秦牧断断续续地给我讲着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
“我妈和我说秦生以前也是很爱她的，那时候我很好奇，一个因为她会逃跑而把腿打断的人能有多爱她。”
“但是我妈说他们热恋的时候，有一次意外出车祸，秦生整个人扑在我妈身上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自己却被生生撞断了三根肋骨，鲜血淋淋，她哭着求着只要他能活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一语成谶。”
“他爱我妈可以为了她去死，但是因为身份悬殊却不能娶她，后来秦生要结婚了，我妈死活不愿意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她逃了，被打断了腿囚禁了起来，一到雨天就疼得抽气，还抱着我安抚说她不疼，让我别哭。”
“秦生就是个疯子。”
12
秦牧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他不能娶她，却也不放走她，所有想要帮我妈的人都会被报复，她割过腕，也跳过楼，但是毫无作用，濒死也要救活，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下去，他就这么折磨地让她不死不活地活着直到他厌倦为止。”
“秦生掌了权，家里孩子老婆热炕头，外面莺莺燕燕不间断，他找的每一个情人都像极了那个20岁清纯的白月光，却再也没来看我妈一眼，而当初的白月光早熬成了剩米粒，留个房子，我妈就像个玩意一样的打发了。”
“那时候我妈病了，我去找他，人也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他大概早就不记得有这一号人了，只是还没等我想办法把房子卖了给我妈治病，她就自杀了。”
秦牧眼里星光点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她说她终于可以自由地死了，她不愿意做我的累赘，可是我的妈妈，她曾经是珠宝设计师，却被唯一爱过的人囚禁了整整十年，腻味了就随便当成抹布一样丢弃，最后抑郁到病死了。”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妈的毕业设计现在还戴在秦生老婆的脖子上呢，那个畜生拿着我妈设计的项链给他老婆求婚。”
他气得浑身发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只能伸手把他眼角的泪水擦拭去，再低头轻轻吻他，心底起伏，有些苦涩，所以那时候秦牧穷得每天就穿着那几套洗得发白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打扮自己，只知道闷头学习希望能早点带着妈妈远离这个城市。
秦牧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缓和了些，抬眸看着我。
“晚晚，那时候没钱，我在食堂吃馒头就着室友剩的方便面调料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一盒饭，你还记得吗？”
我好像记得他珍藏的箱子里有一个奇怪的饭盒，他伸手温柔地描摹着我的眉眼。
“你说，是买一送一赠送的，但我明明看见你吃过饭之后特意跑去给我买的。”
我见他心情稍微好些，温柔地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