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妃怎找了个这般拙劣的缘由来?“那姐姐可听了?”“自是没有,可我那时被禁了足,又能如何?幸而那日回宫时,我多留个心眼,给那行宫伺候我的宫女了些银子,便叫她装作是我在殿中待着,我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匆匆赶上了仪仗,怪的是这明妃瞧见了我倒也没说什么,还叫我快些上车架,别耽误了回宫的时辰。”“后来,后来的事儿你也应听了一耳朵,不过五日,我所住的披香殿,不知怎么着了大火,待宫人侍卫发觉时就已烧了个....干净....”
小说详情正说着外头便吵开了, 纸鸢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回禀道。
“娘娘,景公公带着人来了,说是要将玥瑶姑姑也抓走。”
这景林不是处置那内府膳房的人, 怎得抓到玥瑶的头上了。
“姐姐, 我们去瞧瞧。”
周幼檀是玥瑶的主子更是这杨安殿的主位娘娘, 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她同齐答应一同走了出去,一撩开帘子出了殿门便瞧见那景林带着侍卫押了玥瑶。
景林瞧见了颖嫔便带着身后的侍卫请了安。
“奴才给颖嫔娘娘,齐答应请安了。”
“公公这是要做什么?”
锦绣捧着两件斗篷跟了上来, 一件儿披给了自家娘娘, 一件儿又披给了齐答应。
“内府的宫人说这玥瑶原是太后身边的人,往日里仗着太后娘娘的宠爱没少在这宫中作威作福,如今陛下要大查这后宫不尊主子,没规没矩的宫人, 这玥瑶...奴才便也只能带走了。”
闻祈这是借着这件事儿又是敲打了明妃,淑皇贵妃;又整治了这宫中侍卫;现下..她瞧这架势, 怕是皇帝也想将这后宫的不良风气好好地正一正。
玥瑶瞧见了自家娘娘便哭嚎着想挣开侍卫爬来抓着颖嫔求饶,可侍卫怎会就这般轻易的松了手叫她冲撞了主子,她便只能如此干巴巴的哭嚎着。
“娘娘..娘娘救命啊。”
若是能除了这玥瑶对周幼檀来说也算是见好事儿, 好歹算是摆脱了太后的眼线, 只是那日含章殿大火, 玥瑶也是尽了心尽了力。
“景公公, 可否借一步说话?”
景林便也随着颖嫔走到了一侧说道。
“娘娘可有何吩咐?若是为了玥瑶的命便算了罢, 陛下亲下的旨意要将这些宫人抓起来, 尽数杖毙, 以儆效尤。”
周幼檀自是知晓这玥瑶被抓了定然是难逃一死,她从发髻上摸下一根嵌绿松石八宝簪来, 放到了景林手中。
“只是想要公公留这玥瑶一条全尸,好叫她宫外的亲人好生的将她安葬了,这玥瑶毕竟在本宫入宫时就服侍在身边,本宫不忍心,这簪子就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了,还望公公能给玥瑶一个痛快。”
这簪子若是拿出宫去典当了,少说也是百两黄金,景林却没收下这簪子。
“娘娘说笑了,奴才怎配拿了娘娘的簪子,娘娘既然开了口,那奴才遵命便是。”
景林是皇帝御前的第一太监,一向便是铁面无私谁送的礼都不肯收,这皇帝待颖嫔不同,他看在眼里,颖嫔的礼他更是不敢收的。
“如此,便多谢公公了。”
“岂敢岂敢。”
玥瑶本以为这颖嫔是叫景林通融通融,放了自己,可她眼瞧着景林却没有放她的意思,最终还是将她押了出去,她被那俩侍卫拖在地上大声辱骂着。
“颖嫔!妄我那般对你,你却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颖嫔!”
她没骂上几句便被侍卫拿着布条子塞了嘴。
“回去罢。”
周幼檀瞧着这玥瑶被拖了出杨安殿,便同齐答应回了殿内,二人在那软榻上落了座,先前的茶早已凉透,纸鸢便又上了一壶玉兰香片来。
“姐姐当时发生了什么怪事儿?”
齐答应倒没先说这件事儿,她问道。
“玥瑶是太后身边的宫女,那妹妹...是...?”
她是想问周幼檀同太后是何关系,周幼檀吃了一盏热茶笑着摆了手。
“我也是后来才知这玥瑶来路,我不过一草民之女又如何与这太后相识,又如何能为太后所用啊,姐姐抬举我了。”
“也是...”
齐答应没再纠结这事儿,她将那时发生的怪事儿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回宫时我虽是受了罚,可这位份还在,终究还是陛下的答应,按照规矩我本应也随着这回宫的仪仗一同回来,可当时...明妃却派了人叫我晚些再回,说是皇帝彻底厌了我,怕我随着仪仗一同回宫惹了陛下不高兴,因而另备了车驾。”
周幼檀听着也觉怪得很,纵使是皇帝厌了这齐答应,可这皇帝车驾同齐答应的车驾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闻祈就算是想瞧见她也难得很。
这明妃怎找了个这般拙劣的缘由来?
“那姐姐可听了?”
“自是没有,可我那时被禁了足,又能如何?幸而那日回宫时,我多留个心眼,给那行宫伺候我的宫女了些银子,便叫她装作是我在殿中待着,我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匆匆赶上了仪仗,怪的是这明妃瞧见了我倒也没说什么,还叫我快些上车架,别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后来,后来的事儿你也应听了一耳朵,不过五日,我所住的披香殿,不知怎么着了大火,待宫人侍卫发觉时就已烧了个....干净....”
齐答应越说越觉着不对...这披香殿的那场大火,同含章殿的大火如出一辙。
都是莫名起了火还查不出缘由,里头的娘娘受了罚禁了足,外头的侍卫宫人也走了个干净。
“颖嫔!”
周幼檀又怎听不出这蹊跷来。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怕是从当日中毒起便是这人谋划的一场局,设计叫皇上觉得是姐姐害了我,将姐姐关了起来,又烧一把大火是想杀人灭口,后而又想用同种伎俩取了我的命....或许从一开始这人便是冲着我来的。”
只是这谋划之人似是无法及时知晓这宫中之事,不然又怎会不晓得齐答应已回了宫,还费劲手段的烧了披香殿。
这般看那此人便只能是....淑皇贵妃了。
四目相对之下,二人便都知晓这人应是她了。
齐答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捂着手中温热的茶盏想叫自己暖和起来。
“从前这淑皇贵妃可不是如此...不过几年又怎会谋算至此啊。”
周幼檀却不大意外,她现下便知好奇这宫中何人是淑皇贵妃的眼线。
她人在宫外清修还能在这宫中“大有作为”,必有眼线在此。
“姐姐,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你便当忘了此事,以免招惹事端,只是你要万分留意着身边的人和物,当日宫宴时可是淑皇贵妃给你免了罪,如今姐姐身旁怕也有她的眼线。”
齐答应重重的点了头“嗯”了一声。
……
入了夜,周幼檀听着这皇帝今夜是点了淑皇贵妃侍寝,她便也穿戴好起了身去给皇后娘娘昏定。
晨省是日日都要去,而这昏定不过是每半月一次,如今天冷,皇后娘娘体恤宫中妃嫔,便改为一月一次。
今晚便是昏定的那一晚。
周幼檀身上盖着那白狐裘坐在轿子上摇摇晃晃的去了长乐宫,落轿瞧见这长乐宫牌匾时,她只觉今儿格外的忙。
晨省瞧见了明妃淑皇贵妃的那一场大戏,后而又同那齐答应聊了一个多时辰的小话,还瞧见了玥瑶被景林带走,下午她不过小憩了半个时辰,如今便又要来给皇后娘娘昏定了。
“颖嫔娘娘到!”
外头的传声太监高呵着,周幼檀便搭着纸鸢入了长乐宫,给皇后娘娘行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坐吧。”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皇后晨省时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瞧见明妃那腹中子时更是高兴不起来。
可谁叫今儿这明妃和淑皇贵妃都明里暗里的受了惩治,皇后被这二人压着多有不满,如今求仁得仁自是满面春风。
周幼檀落了座,淑皇贵妃被点去九华殿侍寝,明妃在殿中养胎,如今这长乐宫中,除了这皇后娘娘自是她最为尊贵。
后来进来的妃嫔一一见了礼,昭嫔和婉嫔也同颖嫔行了平礼。
等到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些,皇后才瞧着周幼檀说道。
“既皇上亲自吩咐了颖嫔帮着淑皇贵妃料理后宫琐事,那颖嫔自是要好好帮着,断然不能再出今日明妃之事。”
“是。”
“若是遇了难处也可来找本宫。”
“是。”
皇后从未料理过后宫琐事,能帮上颖嫔什么,不过是借着这事儿抖威风罢了,她又教了周幼檀几句,瞧着人低眉顺眼的应着,满意得很。
“既如此,本宫瞧着天色已晚,妹妹们便也回宫吧。”
“臣妾告退。”
众嫔妃行了礼就离了这长乐宫,周幼檀走在前头,本想上轿却瞧见有个太监匆匆跑了来,跑近些她才瞧出这太监长乐宫的。
只是他跑的急神色又格外凝重,太监朝着周幼檀行了一礼后便跑进了长乐宫。
“纸鸢,一会儿回了宫你便派人去打听打听,今晚是发生了何事,我瞧着那小太监忙慌慌的,怪得很。”
“好。”
后头的妃嫔也是瞧见了那小太监,都面露疑色却又不敢问些什么,便只能揣着一肚子的好奇离了长乐宫。
待到周幼檀上了轿子回到杨安殿不过一刻钟时,便听打探消息回来的则敬回禀道。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本是点了淑皇贵妃娘娘侍寝,可皇贵妃娘娘都到了九华殿,那明妃娘娘便派了人去,说是身子不适又动了胎气,求皇帝去瞧瞧她。”
“然后呢?”
纸鸢站在铜镜前给周幼檀拆着头上的钗环,她低笑着问道。
“然后皇上便抛了淑皇贵妃娘娘去了承明殿,本就是要瞧一眼便回九华殿的,可谁知那明妃哭闹着,说着肚子不舒服,还叫了太医来,最后硬是将皇上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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