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摇摇头,转头见小孩笑得开心,他的唇角也淡淡地往上扬了扬,温声道:“口渴了吧,桌上有哥哥给你冲的红糖金桔水,这会儿应该可以喝了。”“知道了,谢谢阿泽哥哥。”季星遥心里一暖,她今年九岁了,早已过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从小就明白自己是以阿泽哥哥童养媳的身份养在季家二房的,外面的人也这么说,只有阿泽哥哥拿她当亲妹妹对待,一切都愿意给她最好的。季星遥不敢贪心,因为她一直知道,她所拥有的这些别的女孩都没有。
小说详情又是两年过去, 两年的时间季泽早已熟读五经,经义在曾远之的指点下,也是进步神速, 再加上他兑换了系统商城里的大儒五经讲义, 说是和曾远之互相交流也不为过。
曾远之最为赞叹的其实还是季泽的一手好字, 他平时临帖用的是《陈度元楷书九十二法》, 虽说是临摹,但这其中却很有自己的风骨,锋芒内敛, 不羁而不傲, 有棱角也有柔情。
小小年纪,字能写成这般,不说他天赋如此,每日必定是下了不少苦功夫的。
聪慧的人很多, 但聪慧又努力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最初曾远之能答应教导指点季泽,不仅仅只是看在他聪明的份上,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的好友季青山。
但如今越和这孩子相处,他越是喜欢,恨不得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只愿他能在科举之途上越走越远, 走到他和慎沂兄毕生也到不了的地方。
今年二月, 季泽与顾云逸便要下场一试, 县试对于他们二人来说, 两者心中都有些把握, 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 应该都能轻松考过的。
倒是林狗蛋他刚磕磕绊绊地学完四书五经,本不想掺那一脚, 但是他娘非要逼着他去考一考,说是万一过了呢?
他娘还找先生为他赐了名,叫林立学,希望他好好学习奋进。
林立学一点都不想学习,他只想当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想去战场上骑马杀敌。
可惜他每次这么讲都会挨一顿揍,他爹说他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气得林立学好几日都不想和他们说话。
“阿泽,我昨日又吃了一粒你送我的辟谷丹,果然一整日肚子都没再饿过,当真是神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要吃十大碗米饭才能饱,昨儿个晌午只吃了一小碗,我娘还以为我生病了,哈哈。”林立学在季泽家院子里,眉飞色舞地道。
季泽瞧他这模样,无奈道:“我也是凑巧才做出来这么几粒,日后恐怕都再难做出来了。狗蛋哥你不要浪费了,这对你我用处不大,但是对云逸兄却是极其重要的。”
林立学不甚在意,“你放心,县试的时候我吃什么都行,不会拉肚子的,到时我便将这几粒辟谷丹赠给云逸兄。”
季泽好笑,他的这个朋友虽然平时是个马大哈,天天嚷嚷着要去参军当大将军,但是他心思纯净,为人十分正直,也很是讲兄弟义气。
“再说了我日后又不考科举……”
“吼——”
一声低低的虎啸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林立学脸上的笑意僵住,转头看向门外,一只巨型大猫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悠闲得宛如散步一般。
它从头部到尾巴底端身长2.5公尺,体重180公斤,体态雄伟,毛色光滑发亮,纯白色的毛皮上有深灰色横纹,甩着长而粗重的尾巴,额前的灰色“王”字亦十分显眼,毫无疑问,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已经快要成年的雄性白虎。
此刻白老虎正朝林立学走过来,突然它猛地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蔑视。
林立学小腿肚抖了抖,只见它忽然张开了嘴,他还能看到白虎嘴里尖锐锋利的犬齿以及具有倒刺的大舌,它嘴边的几缕长而硬的虎须都快扫到了他的脸上。
“大白,你不要吓唬狗蛋哥。”忽的,虎背上传来了女孩的欢笑声。
季星遥轻轻摸了摸白虎的头部,它仰头低低的“嗷呜”了一声才乖乖地站好。
长大的白老虎如今已经把赵家村这一片都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每日都要驮着季星遥出去巡视一番,当然,偶尔也会到山上猎些野物回来。
巡视领地时,如果白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且察觉到这些人来者不善,它便会吼叫一声向村民示警。
可不要小看了这一声示警,成年老虎的嘶吼声可传两公里远,任谁听了都不会有胆量继续往前走,除非某些身怀好武艺之人。但就算如此,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可有那本事与大猫搏斗。
大猫又被称为森林之王,是森林中的霸主,这些可都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它们肌肉发达,力量强大,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凶猛与残暴,那些进入深山的猎户不知道有多少是死于虎口,所以不是任何一个只要拥有武功的人都敢与之较量。
但就是这么可怕,气场这么强的猛兽,此刻竟然变得比小猫还要乖巧。
它庞大的身体上驮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白嫩嫩的,梳着双平髻,穿着粉色交领襦裙,两相对比看起来竟是意外的和谐。
季星遥唇角翘了翘,用手拍拍白虎的脑袋,示意自己要下去。
白虎听话地缓慢蹲下,她才顺着它的身体滑下来。
季星遥从虎背上下来后,一边用手给白虎梳了梳毛,一边说话:“阿泽哥哥,狗蛋哥。”
林立学连忙跳到一边,还夸张的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大白方才的样子实在是吓坏了他,这白老虎真是小心眼,记仇得很,他当初不就是因为不小心骑了它一下吗,这点小事就记到现在。
时不时便要吓唬他一下,最可怕的一次是,他的整只手臂都被它咬进了嘴里,要是真一口咬下去,他的手就废了。
想到这些,林立学愤愤不平地小声道:“哼,也不看以前是谁救了你。”
听到这话,白虎眼皮上撩,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享受季星遥给它顺毛。
在大白眼中,林立学就是一个小蚂蚁,脆弱得它随便动动爪子,他就没了小命儿,它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
“阿泽,遥遥,我回去了!”林立学看也不愿再看趴在地面上的白虎一眼,再没了要它给他当坐骑的心思,因为他还想活命。
“嗯,回去记得温书,那几本书上面都有我的注释,你若是不懂可以过来寻我。”季泽提醒他道。
对方不耐地挥挥手,脚步加快地出了院子。
季泽摇摇头,转头见小孩笑得开心,他的唇角也淡淡地往上扬了扬,温声道:“口渴了吧,桌上有哥哥给你冲的红糖金桔水,这会儿应该可以喝了。”
“知道了,谢谢阿泽哥哥。”季星遥心里一暖,她今年九岁了,早已过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她从小就明白自己是以阿泽哥哥童养媳的身份养在季家二房的,外面的人也这么说,只有阿泽哥哥拿她当亲妹妹对待,一切都愿意给她最好的。
季星遥不敢贪心,因为她一直知道,她所拥有的这些别的女孩都没有。
阿泽哥哥教她什么她都尽力去学,潜意识里她想要变得更好,同时也不想让这个对她最好的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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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的科举考试分为明经与进士两科,明经科重帖经,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而进士科则重诗赋,策问,还有制艺,也就是所谓的八股文。
进士科中试较难,因此现在民间都还流传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当然,朝廷也比较看重进士出身的人,因为这些人能在有限制的思维模式下作出锦绣文章,能从众多试者之中脱颖而出,实非易事。
他们个个都是一表人才,且舌灿莲花,语惊四座,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能精通人情世故,史法典籍,这样的人才自然会更加受到重视。
季泽与顾云逸,林立学选择的便是进士科。
县试是在二月中旬,现下正是二月初,如今县试在即,季泽他们三人每隔三日便要去寻一次曾远之指点经义。
因为季青山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教他们了,他们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家背诵四书五经,每日作两首诗,待第四日方才带着课业去寻曾远之。
县试一年一次,通过了县试,府试的人便是童生,要想成为秀才还需考过院试才行。
而考取秀才需熟读四书五经,诗赋与算学,杂文也占一部分,其中诗赋算是比较重视的。
季泽的诗赋还行,他前世闲来无聊就喜欢矫情的文艺小句子,有时兴致来了还会作几首打油诗。
这本来就是他的兴趣所在,如今有机会学习正正经经的诗,季泽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最开始为科举考试制定学习计划的时候,便将诗赋放在了第一列,什么精读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啊,《诗经》,《离骚》等等。
有时间甚至会去研究一下一些诗词作者的生平,还有诗词的简史。
像《龙文鞭影》《声律启蒙》《笠翁对韵》等,这样的书籍同四书五经一样,是古代读书人的启蒙读物。
这些书皆是以律句对仗的方式写成,包含了诗词创作中使用的大量典故。
季泽很早便将这几本启蒙读物学得非常好了,因此他作的诗连顾云逸这个优秀的土著都比不上。
季泽的经义才是最让曾远之头疼的地方,这小娃娃脑子里总有些奇思妙想。
经义,顾名思义就是指围绕书义理展开的议论,策问可以让考生发表见解,但经义不行,它与策问不同,学子们必须惟朝廷指定的“圣贤书”是尊。
而季泽一旦思维发散开来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不过他最近在曾远之的鞭策下已是比从前好上了许多,只要他答题时时刻提醒自己,就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到了最后几天,临近考试时,顾云逸便收拾行李准备回原籍,也就是他的家乡,临山县的邻县至水县参加考试。
临走时季泽还将一小瓶辟谷丹与他总结的小册子“一刻钟让你看懂格律诗怎么救拗”,“唐诗三百首格律浅析下篇律诗与绝句”赠送给了顾云逸。
“这可是我的秘籍。”他眨眨眼,暗示道。
顾云逸笑了笑,倒是守信用,笑着接过辟谷丹后,坦然直接地道了他一声“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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