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章元衡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温暖的热气,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陈悦这会儿却有些心安。她又问:“章公子来找我,可要说什么话?”章元衡看着陈悦看来的眸子,淅淅沥沥如这场雨泛着朦胧,他脸颊上竟觉得有些发热,像是情窦初开的年轻少年,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前,些微的手足无措。他暗暗苦笑,将手中的小匣子递送到陈悦手上:“沈姑娘上回说的,我亦回去好生想过的,亦同父亲商量过,父亲也是应了的。”
小说详情 这边陈悦还未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就见着章元衡那一身降绿衣裳,站在院门口的檐下,背影如松。
雨淋淋里,白色丝线带起的水雾,将周遭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那个身影却在雾蒙蒙中渐渐清晰,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看来的那双眼睛。
微微垂下眼眉,陈悦提着裙摆,走到了章元衡的面前。
“章公子怎不进去坐?”
章元衡目光紧紧落在陈悦身上,他看着她冷清又温柔的眉目:“三姑娘还在闺中,我进去毕竟不合礼制,也恐旁人说三姑娘闲话。”
陈悦低笑,抬起带着笑意的眼睛问:“章公子是先见过了我父亲么?”
章元衡眼里也带了笑道:“是先见过了沈大人,也是沈大人身边的人引我过来的。”
陈悦眼光瞟过站在旁边的小厮,那是在父亲书房伺候的,样样妥帖,不怕人说什么闲话来。
面前章元衡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温暖的热气,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陈悦这会儿却有些心安。
她又问:“章公子来找我,可要说什么话?”
章元衡看着陈悦看来的眸子,淅淅沥沥如这场雨泛着朦胧,他脸颊上竟觉得有些发热,像是情窦初开的年轻少年,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前,些微的手足无措。
他暗暗苦笑,将手中的小匣子递送到陈悦手上:“沈姑娘上回说的,我亦回去好生想过的,亦同父亲商量过,父亲也是应了的。”
“今日特意来见沈三姑娘一面,不过想要显得郑重些,也好让沈三姑娘知我心意,绝不是那般虚浮之人,既许下承诺,便要当面许下,让沈姑娘安心。”
其实章元衡在院门口等陈悦的时候,他也打量了这院子,院子的位置明显偏僻了,再院子陈旧,墙上生了干枯的青苔,里头柱子上的颜色也陈旧未修,更别提地上的青砖残缺,他实不敢想,侯府这样大的门第,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庶女。
前两面沈大人说陈悦是她疼爱的女儿,可既然疼爱,为何又安排在这儿。
他不由看向陈悦,心里想要对她更好些,她遭受了这些不公,却始终温婉安静,只眼里深处有些许的忧郁,却没有怨天尤人的表露在外头。
这让他被深深吸引,想要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
陈悦听着章元衡的话,又低头看着他送来的匣子,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另外要说的话,全都在里头的信里了,三姑娘请收下吧。”
手里的盒子还带着微微的热度,她手指紧了一下,抬头对章元衡道:“我会回去好好看的。”
章元衡笑了下,又看陈悦白玉脸颊上还带了一丝薄红,细闻还有股果酒味儿,淡淡果香与温香柔和,叫他喉咙里一滚,身子情不自禁微微靠近,目光留恋在陈悦垂下的眉目里。
那纤长的睫毛扑闪,鼻尖处细看还带着一点水色,像是雾气氤氲留下的湿意。
心跳鼓动,他知道该走了的,身体却想再与她呆久一些。
他低低问:“三姑娘饮果酒了?”
陈悦亦能感受到章元衡微微前倾的身子,但也只是微微前倾,并没有让她觉得唐突。
她未后退,点点头轻声道:“刚才在阁楼里吃了几口温酒。”
章元衡亦点头,面前人瞧着像是不胜酒力的模样,眼尾处也泛了红。
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处睫毛纤长,下颌温润,白皙的过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拉人说话了,这会儿外头雨大,他也担心陈悦身子不好,侵了凉气,压着心底的不舍道:“外头雨凉,三姑娘快些进去吧。”
陈悦看向章元衡,见他站在自己的身前,在檐下替她挡了大半吹来的雨水,袖口润湿,发丝上也带着点点白色的雨露。
她心动容,再看章元衡一眼,眼里有温柔心意,不似假的,况且他应也看过自己的院子,依旧如一,更叫她心生安慰。
抚平了那一丝丝些微的不安。
她想找一个妥帖牢靠的良人,她希望章元衡是这个人,愿意一点一点将心交出去,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后宅安宁。
千万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总不能完全的信任,总在心底深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到结局时才能在夹道里再生。
她点点头,轻轻开口:“路上湿滑,章公子路上也小心些。”
章元衡点点头,又深深看了陈悦一眼,接过仆从递过来的伞,撑开后走进了雨里。
只是他走了两步又不由顿住回头,陈悦还站在檐下目送他,眼里依旧冷冷清清,可现在他看起来却有一丝热度。
他看她一身锦衣,乌发云鬓,垂下的发丝随风扬起,扫过她细弱的肩头,又温柔抚向她脸颊,而她身后那一方萧疏的庭院,像是与她格格不入,又像是如她眉眼里的萧疏一样。
明明温柔,却又似冷清。
他低声道:“沈三姑娘快回吧,别送我。”
陈悦笑:“我等着章公子先走。”
这话烫暖了章元衡的心,刚才怅怅的若即若离消失tຊ不见,他带起笑意,也不忍陈悦再在外头多站,这才回头。
待章元衡的背影渐渐远了,陈悦低头看向手里的盒子,这才打算转身。
她头晕厉害,被风一吹又有些头疼,或许是那不浓的酒意上来,她略觉得疲惫,打算回去靠一靠。
只是她才转身,眼角余光却见到周围尧一身红衣,正撑着黑伞过来,像是漫不经心的路过,却又刚好停在了她的院前。
陈悦一顿,看向站在雨里的周围尧。
他腰间依旧佩着黑金长剑,头上金冠束发,革带上还插了两把匕首,腰上缀着玉饰,衣裳上明黄金线矜贵,站在那一处,便有一股尊贵的冷酷压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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