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课上，老师在评讲试卷。
　　顾怀书才知道，她考的24分里，有18分是选择题的分，而大部分的选择题还是瞎蒙的。
　　想到王卓然的话，她尝试着去听课。
　　3分钟后，顾怀书垂头。
　　讲的是什么东西？
　　根本听不懂一点。
　　江时序吃惊的发现他的同桌在看讲台的老师讲课。
　　他偷偷斜眼瞥过去，发现顾怀书的神色是茫然的。
　　像听课，又像是在发呆。
　　过不了一会，她就像平常那样低下头，从抽屉里拿出另外科目的作业出来写。
　　是他多想了。
　　——
　　升旗仪式上念完检讨书后，董时给他们安排了另外的惩罚内容——
　　打扫体育馆两个星期。
　　所以一到自习课，江时序和胡博文就没影了。
　　顾怀书在艰难的自学化学课本。
　　明明每个字都能看懂，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看不懂了吗？
　　好不容易翻到下一页，顾怀书被路过的老王叫出去跑腿，去给图书馆的管理员送一份资料。
　　她从图书馆回来，远远的看到本应该在体育馆扫地的三个人，此时在小卖部后边台阶上坐着玩手机。
　　顾怀书正想走过去，刚到拐角处时看到另一边有两个寸头，正背对着小卖部的方向说话。
　　“真他妈贱，凭什么江时序扫体育馆，我们就扫厕所？”
　　“一看就是给董时塞钱了，事多又死装，他那样就骗骗学校的傻逼女陪他睡了吧。”
　　“狗东西，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办了，让他...”
　　他们不屑的嘲讽着江时序，咒骂着转身，忽然见到一个冷着脸站着的女同学。
　　被听到了，他们也只是愣了下，很快就恢复平常的神情。
　　本来打算若无其事的绕过去，没想到女同学开口了。
　　“让他什么？”
　　语气平淡又坚定。
　　寸头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皱眉：“关你什么事？”
　　本来以为打架的时候，这个女生只是偶然路过被牵扯进来的，毕竟她在董时面前也是这么说的。
　　现在看来不是。
　　“哦，你是他同桌对吧？又是被江时序骗着玩的呗。”
　　顾怀书拧着眉看着两个人，想起他们刚才说的话，心里直犯恶心。
　　“我觉得，江时序打你们一次真的太少了。”
　　“你说什么？”
　　顾怀书扯了下嘴角：发自内心道：“像你们这种人，就应该被打到说不出话，才不会在这里乱咬人。”
　　“不然为什么，扫厕所都不能堵住你们的嘴呢？”
　　她不清楚江时序跟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过往，但她认识江时序至今，从来没听江时序说过别人的什么坏话。
　　但从这两个人的说话方式来看，他们对江时序的这种评判，绝对不止一次。
　　闻言，两个寸头瞬间盛怒，伸手就想抓住顾怀书的肩膀：“他妈的以为老子不打女人是吗？”
　　才刚抬起手来，一根树枝腾空飞来，准确干脆的砸到那人的手臂上。
　　树枝掉地，发出“啪嗒”一声。
　　还有那人吃痛的叫声。
　　“妈的，谁啊？”
　　看清来人的脸时，他的怒气立刻翻两倍，咬牙切齿道：“又是你，江时序！”
　　顾怀书偏头，见到江时序一脸暴戾的走过来，挡在自己面前，把她和那两个人隔开。
　　随后转过身，眼里的暴戾一扫而光，透出薄弱的关切和怜惜：“没事吧？”
　　顾怀书看着那双眸子，摇摇头：“没事。”
　　胡博文不怎么友好的拍了下手，假意的笑盈盈道：“想打女人？”
　　刚才张晔无意中从游戏里分神抬了下头，说好像看到顾怀书了，然后他们三就跑过来了。
　　正好听到了那些对话。
　　张晔也接话：“说你们是狗，你们怎么比畜生还狗呢？”
　　“草！故意的吧，三个人带着个女的过来堵我们俩？有本事一个个来啊！”
　　确认顾怀书没事后，江时序转过身去，又恢复刚才那副神情。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江时序手掌握拳，正要抬起来的时候——
　　衣袖被身后的人拉了两下。
　　顾怀书用着商量的语气说：“要不算了吧？”
　　“......”
　　两分钟后，四个人坐在台阶上。
　　胡博文不懂：“为什么就这样算了啊？我都做好打架的准备了。”
　　“而且他们肯定打不过我们，你看序哥说走的时候，他们跑的比狗还快。”
　　顾怀书笑了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她只是不想他们又要被董时处罚。
　　不过刚才顾怀书只是试着一说，她也没想过江时序真的就这样算了。
　　毕竟那两个人说的可是他的坏话。
　　说的还特别难听。
　　但江时序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张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算了算了，赶紧的，刚才那局还没打完呢。”
　　胡博文打开游戏界面：“卧槽，我们还没死呢，快快跑毒了，序哥快上号啊。”
　　江时序侧头，看见顾怀书兴致勃勃的盯着他的手机，像是在期待他玩游戏。
　　全然没有被刚才那件事吓到的样子。
　　他挑眉，点开游戏界面：“会玩？”
　　胡博文在旁边插话：“不可能，像顾怀书这种又好看学习又好的同学肯定不会玩的。”
　　闻言，顾怀书顿了顿。
　　她抬眸瞥了眼江时序，见他没有出声，她干脆也不出声。
　　他也觉得自己好看？
　　顾怀书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看着，江时序在游戏里杀死了一个人，问她：“想玩吗？”
　　“有一点。”
　　这时，顾怀书的手机震了震。
　　她拿出来看，是徐梓烟发消息给她，说老王到班上问她怎么还没回来的事，让她快点回。
　　胡博文刚好击杀了最后一个人，拿下游戏的胜利。
　　他见顾怀书看着手机，随口问她：“你平时玩什么游戏比较多呀？”
　　闻言，顾怀书拇指划了两下，给他们看某个软件图标——
　　保卫萝卜。
　　“玩这个最多。”
　　张晔笑了两声：“走吧，自习快结束了，再不回去董事长又来抓我们。”
　　还没走到教学楼，胡博文和张晔又嚷嚷着想要去厕所，两个人先跑了。
　　顾怀书走到楼梯口，刚回身想催江时序走快点。
　　就听见这位站在阳光下的少年，难得放轻声音跟自己说。
　　“怀书，你是因为听到他们说我才替我出头的吧。”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