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一分钱，离婚那天你别迟到。”
余婉云按下发送的时候，那个信号的圈圈一直转。
她盯着那个圈圈，又想起之前。
傅星翰虽然也上了年纪，但他的手机一直都是最新款，什么14、15。
而余婉云的老年机，是很久之前的款式，有时候都接不到电话。
她不止一次跟傅星翰和傅修延说过，她也想要一个智能手机。
她不想每回在家里，只能看着他们父子俩开心的玩手机。
可能是被念的烦了。
有一天，傅星翰给了她一个手机。
她高兴了好几天，结果去买菜，发现营业厅正在做宣传，说交话费送手机。
宣传里送的那个手机，就跟余婉云拿在手里当宝贝的智能机一模一样。
余婉云深吸气，收回思绪沉默地和陶斯言吃了饭。
见傅星翰一直没回信息，就还是回了一趟傅家收拾东西。
结果一进门，她就皱起了眉头。
傅家一团乱，换洗的脏衣服就堆在阳台和沙发上，根本没人收拾。
地上也全是垃圾，根本没人打扫。
洗碗池里碗已经堆积如山，甚至还有飞虫在上面盘旋。
简思莲就悠闲坐在沙发上，仿佛全然没看见。
余婉云直接路过她，回小卧室收拾了一些曾经留下的老物件。
离开前，她还好心提醒了简思莲，5天后一定要让傅星翰到场领证，她一分钱也不要……
5天后。
余婉云早早就床上了新衣服，在民政局门口等。
陶斯言原本说来陪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傅家父子才来。
一段时间不见，傅星翰原本泛青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
哪怕到了民政局门口，傅星翰还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婉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跟我回家吧，我和儿子都是需要你的。”
他以为，只要他低头哄哄余婉云，余婉云就会和以前一样，向他低头。
此刻余婉云的脑子里，全是那个混乱的家。
而傅星翰口中的需要，大概也只是需要一个免费的保姆。
余婉云语气坚定：“我不会再回去了。”
见她冷言拒绝，傅星翰一瞬间就沉了脸：“好，既然这是你说的，你就净身出户吧。”
他赌气一般拿出离婚协议，递给余婉云。
傅修延也在一旁讥讽，“你不是说你没拿我爸的钱吗，没拿就签字吧？”
余婉云拿起笔，颤着手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离婚协议递回给傅星翰。
“好了，我们进去办理吧。”
傅星翰和傅修延都愣住了。
他们本想吓一下余婉云的，让她知难而退，乖乖的回来，没想到她真的签字了。
傅星翰从没被余婉云下过这么大的面子。
他脸色铁青，冷笑着踏进了民政局，余婉云紧随其后。
不到十分钟。
余婉云就握着崭新到热乎的离婚证从民政局走了出来。
她心里的大石落下，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你以后流落街头的时候别哭着回来找我。”傅星翰冷言讥讽。
他心里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想现在就看见余婉云后悔：“你不会觉得那个在工地的老头会养你吧，他看上去可一般得很。”
“除了我，没人愿意要你一个又老又没文化的农村妇女。”
傅修延也给他爸帮腔，鄙夷看着余婉云：“到时候又被人甩了，我和我爸可不会再管你。”
不想话音刚落，一辆劳斯莱斯驶来，稳稳停在民政局门口。
众人惊讶看去，一身黑色西装的司机从驾驶位下来，拉开了车门。
下车的，正是傅家父子口中的农民工，陶斯言！
他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捧着一束巨大的雏菊，下车走向余婉云。
傅星翰的脸色顿时黑得像碳：“真是打肿脸充胖子，租车来接盘。”
陶斯言充耳不闻。
他当着傅家父子的面，走到了余婉云面前单膝跪下，拿出一枚戒指：“庆祝你脱离苦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这时，有眼尖的路人认出那颗戒指的来历：“我的天，这好像是之前被一个亿拍卖下的那颗祖母绿钻戒。”
“听说是被盛熙集团的董事长拍了下来。”
余婉云早已呆在了原地。
这一瞬，她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陶斯言离开村子时对她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