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头埋在江语月的肩膀里，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身上，江语月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
她的眼眶也热起来，却强撑着没有让泪掉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陆西燃停止了砸门，江语月听到了他匆匆远去的声音。
而后是裴瑾辞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爱你……小月……我爱你……”
几个字砸下来，江语月心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想尖叫，想疯狂地推开和捶打裴瑾辞，可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不停流着泪，然后哈哈大笑。
“如果你爱我，那我怎么会落得这么个灰溜溜地远走他乡的下场呢？”
江语月没有歇斯底里，她笑着，眼泪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般汹涌流下。
她的脑子里全是死亡前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绝望和崩溃几乎要逼疯她。
裴瑾辞，如果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锋利的剑，直插入裴瑾辞的心底。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了，整张俊脸好无形象的纠结在一起。
江语月看着这张她曾日思夜想、深爱了十年的脸，她曾陪他从男孩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男孩，却不会再为他而心疼了。
因为给她最痛、最深、最重的一击的，也是这个她亲手带出来的男人。
他比想象中要了解她，所以永远知道如何伤害她，最能让他痛苦。
“裴瑾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你间接导致的。如果我没有远走他乡，如果我没有选择放下网上的这一切，我一定成了一捧黄土了。”
江语月静静地说着，不停擦拭着脸颊汹涌的眼泪。
“我不想和过去再有半分关系，包括你。”
裴瑾辞的眼睛瞪大，他看着江语月，一向平静冷淡的脸上出现了无以复加的慌乱。
江语月却没给他机会开口。
“我现在不爱你了，我只恨你。我之所以还愿意踏入娱乐圈，是因为我要让我最好的朋友重新回到她该在的位置。”
裴瑾辞疯狂地摇头，他紧紧抱着江语月，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仿佛害怕江语月下一秒又消失。
“小月……我求你，现在你还好好站在我面前，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弥补你，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求你……”
“裴瑾辞，你错了。”
江语月摇头，她用力推开了裴瑾辞。
这是她曾经万分期待的场景，她最爱的男人向她直白且热烈的宣泄着他对她的爱意。
可如今，却不能让她再泛起一丝波澜。
江语月甚至愈发平静理智，她清醒地看着裴瑾辞。
“我现在重新振作起来，我被治愈而不是死亡，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不是你。”
“我也许本该是死在荒郊野岭的野鬼，但我重新活了，如果我再和害死我的人在一起，那我就对不起这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话太重了，裴瑾辞的脸瞬间惨白无比。
他想再开口，想紧紧抱住江语月，江语月却没在给他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