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他早就已经将我杀了千遍百遍了。
在他屠杀我大荣百姓的时候，在丹尔将我大荣后宫嫔妃制成叠叠乐取乐的时候。
是那一句，大荣人尚在，大荣怎会亡将我唤醒。
我是大荣唯一的血脉，只要我还在，大荣便不会亡。
我故作娇羞埋入他的胸膛：“您是北邙战无不胜的将军，而我不过只是一个失去了家族庇护的女子，于你而言，我什么都算不了。而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
他默了默，忽然问我：“你不恨我吗？是我领兵踏入了大荣的领土，也是我灭了大荣。”
他停下来，认真看着我，再次问我：“你不恨我吗？”
我半敛下眸：“两国交战本就由不得你我，将军，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我大荣在面对强悍的外敌时没有一丝抵抗能力，我恨的是我父皇治国不力。所以将军，我不恨你。”
他忽然大手搂过我的腰，将我丢在了塌上，旋即猛的覆在我身上。
他低下头，另一手捂住了我的眼。
我看着公主殿中忽明忽暗的烛火，忽然想起了季则安，想起了那个让我心动的名字。
我和他自幼青梅竹马，就在北邙屠国的前一日，父皇还在为我准备嫁妆。
他说我是大荣的公主，要备下的嫁妆也不能少。
而我也在满心期待着嫁给我的意中人，可如今不过短短一月，季则安不知道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砥住我的舌尖。
我的衣服被逐渐褪去，直到剩下最后一件亵衣，他停下来问我：“你说不愿意我就不继续了。”
北邙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侵略，可他如今停下来问我愿不愿意。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曾经热烈爱过的那个中原女子曾经也是因为被他侵略，旋即吞下了毒，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从此以后疾病缠身。
因为这件事，他很后悔。
我搂住他的头，更加激烈回应了他。
而后我说：“将军，我愿意成为您的女人。但我们中原的公主在招驸马前都会站在城墙北门上征询祖上的旨意。而我现在，虽已经把将军当成了我的男人。大荣虽亡，可终归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规矩。不知将军是否愿意陪我去城墙上请一道旨意。”
乌尔苏默了默，旋即温柔拂去了我额前的碎发：“好，那我陪你。可你祖上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我苦涩一笑：“无论同意与否，我起码应该尽到告知的义务。”
乌尔苏没再继续，只是合衣搂着我。
他小心翼翼问我：“如果大荣没有亡朝，我北邙想要和大荣和亲，你会嫁吗？”
如果大荣有抵御外敌的能力，如果我大荣不会亡朝。
我会嫁给季则安，他才学冠绝京都，是我倾慕的人。
我犹记他从官不过四品，但他敢于面对世间一切不公。
他曾举着清明剑直指朝堂：“我为御史，便要斩尽世间一切不公。若我今日对不公熟视无睹，若我今日甘愿沦为权势走狗，那我愧对我身上的官服，愧对我自小所读的圣贤书。”
“若圣上要杀臣，臣无悔！以臣之血祭青明剑，愿世间从此郎朗青明。”
便是在那时我确定我的选择没错，季则安配得上我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