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叠着腿,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没有丁点表情。眼神也是冷冰冰的。白语熙看到他旁边的女人时,愣了一下。江楠穿了一条优雅的黑色连衣裙,脖子上的丝巾点缀了一点色彩,看起来得体又有品位。江楠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语熙。”“是很久了。”白语熙也回了个礼貌而牵强的微笑,收回视线。追悼词不知道是谁写的,文采动人,可白语熙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这本来就是一个与她不甚相干的人,白语熙只见过他一两次,都是在张家年节时的家庭聚会上。除了她身为晚辈说几句敬语,别无交集。
小说详情 她到现场时,主持人已经在念追悼词。
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全都穿戴黑色,男士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女士黑色衣裙,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哀悼悲伤的氛围萦绕在整个会场。
凌雅琼看见了白语熙,皱着眉头投来的眼神里满是责备和不满。
张围有人循着她视线一起看过来。
白语熙不好意思制造出太大动静,破坏大家对逝者的哀悼,瞄见凌雅琼身旁不远处男人高大的背影,猫着腰快步走过去,赶紧坐下。
但她刚坐稳,就察觉到旁边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顿。
凌雅琼的眼神不但没有收回去,反而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四张扫射过来的目光也更多了。
白语熙被看得有点茫然,察觉到现场气氛有点不对,下意识望向身旁的男人。
然后就愣住了。
身边的根本不是张晏京。
而是大哥张晟安。
兄弟俩无论是长相和体型都很相似,背影乍看上去的确有点难区分。
只不过张晟安是长子,端庄稳重,而张晏京散漫随性,相貌也更俊俏一些。
比起从小被当做张氏继承人培养的大哥,张晏京身上那种风流贵公子的气质,打小就招人眼。
白语熙顿时如坐针毡。
这么严肃正经的场合,当着众人的眼睛她直奔丈夫的哥哥身边,简直是……
怪不得凌雅琼那么瞪她。
估计是看出她的不自在,张晟安嗓音低沉:“都是自家人,不用紧张。”
白语熙一脸抱歉:“对不起,大哥,我以为是张晏京。”
张家兄弟二人都有一块长辈赠送的腕表,全球独一无二的定制款,只有表盘上的缩写不同。
张晏京的是YJ,张晟安则是SA。
张晟安前阵子去出差了,一直没回来。
白语熙刚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又被凌雅琼的死亡凝视盯着,看见相似的身影和手表就下意识以为是张晏京。
这眼神,简直给眼科医生丢脸。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六点才到。”
白语熙“哦”了声。
估计他是特地为了追悼会赶回来的。
张晏京又道:“晏京在后面。”
白语熙回头,猝不及防对上张晏京的视线。
张晏京就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笔挺端正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叠着腿,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没有丁点表情。
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白语熙看到他旁边的女人时,愣了一下。
江楠穿了一条优雅的黑色连衣裙,脖子上的丝巾点缀了一点色彩,看起来得体又有品位。
江楠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语熙。”
“是很久了。”白语熙也回了个礼貌而牵强的微笑,收回视线。
追悼词不知道是谁写的,文采动人,可白语熙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这本来就是一个与她不甚相干的人,白语熙只见过他一两次,都是在张家年节时的家庭聚会上。除了她身为晚辈说几句敬语,别无交集。
听说这位伯伯是看着张晏京长大的,感情很亲厚,但白语熙一点也不熟,也没有享受过对方的一点关怀。
追悼会的最后,所有人都在恸哭的时候,白语熙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本来就不擅长演戏。
一结束,白语熙就被凌雅琼叫了过去,又是迟到又是当众丢脸,意料之中的一通骂。
白语熙像过去的十多年一样,不辩解、不顶嘴,老老实实挨完骂,凌雅琼正伤心,也没骂多久,就摆摆手让她滚了。
等白语熙出来时,已经不见张晏京的影子。
估计是跟江楠先走了,没有等她。
白语熙没有感觉到失望,或者失落,甚至有种意料之中的了然。
只是不幸这地方太偏僻,那位伯伯后来身体不大康健,一直在半山腰的房子里休养。
打车来容易,想在山上打车走,就是个问题了。
白语熙沿着盘旋的山路走了一段,打车软件上加了钱的单子依然没人接。
再往上加她就要肉痛了,正咬咬牙打算出回血时,张晟安的车在她身旁停下来。
“小熙,我送你。”
“不用了。”白语熙赶忙说,“我在等张晏京。”
张晟安沉静的目光看她几秒,白语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只是想找个好用的借口婉拒,但实在太容易被戳穿。张晏京早就走了,他这个大哥怎么会不知道。
“上车吧。”张晟安没多说别的。
白语熙终究还是上了车。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坐在了后面。
刚刚才当众闹完笑话,这时候白语熙实在不好意思再坐他的副驾。
虽然有把张晟安当司机的嫌疑,但比起张晏京那个混蛋,张晟安为人绅士温和,应该不会怪罪她。
白语熙打开朋友圈,往下翻了一会,看到早晨江楠发的动态:【落地】
配图是一张在机场停机坪拍摄的照片,她长发和风衣被风鼓起,侧眸望向远处,照片拍得很有文艺气息。
白语熙目光却落在她身后只露出一角的飞机上。
湾流G650公务机。
那是张晏京的私人飞机,每次往返纽约和国内,都是乘坐它。
他带江楠一起回来的。
快到市区时,白语熙又接到医院的电话,有个患者情况比较复杂,袁主任让她回去一起研究一下治疗方案。
挂断电话,白语熙说:“大哥,你把我放在地铁口就好。”
“回医院?”张晟安从她讲电话时寥寥的几句里猜到,“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到医院,白语熙下了车,弯腰扶着车门道谢。
张晟安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白语熙心说,很快就不是了。
即便是张末,医院也并不会关门谢客,对于公立医院的医生,超负荷工作是常态,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白语熙下班时已经很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进门发现客厅一盏灯亮着。
家里有人。
她放下包,目光投过去,张晏京坐在客厅,左臂搭在沙发背上,指间的烟已经抽完半根,烟味弥漫过来。
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质地精良的黑衬衣将他的脸显衬得矜贵而冷酷。
看见白语熙后,他抬腕扫了眼时间,脸色阴沉。
白语熙很累,不光是身体上。
她换了鞋往里走,脚刚踩上楼梯,听见张晏京说话。
“坐我大哥身边坐得挺自然。”他漫不经心的嗓音传过来,难辨喜怒,“怎么,我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坐?”
白语熙懒得理会:“我认错了。”
张晏京讽笑,带着两分讥诮的刻薄:“老公都能认错,那是一直跟到了他的床上,才认出来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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