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江怡晚靠在江母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眼睛。……侯府,书房。一地凌乱的奏折公册让冷清的房间显得分外压抑。叶闻州狭长眼眸布满红血丝,拧眉望着桌上未动分毫的酒壶发呆。金宝小心谨慎地敲响了门。“主子,您好几天都没去德臻阁了。”“出去。”叶闻州嗓音沙哑。金宝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未再言语。叶闻州恍惚着,倾身拿起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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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便知,他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狼狈与不堪让江怡晚近乎窒息。
“原来如此……”
江怡晚转过身,慌乱离开。
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巷口,她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将包裹中所有和叶闻州有回忆的物品尽数扔进河中,恨不得将脑子里有关叶闻州的所有记忆一同扔下去,连叶闻州这三个字都应该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咳咳……”
泪水混着血迹染湿了她的衣裳。
头又开始痛了,这一次的疼痛异常猛烈,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及其费力。
旁边有个好心的妇人走过来,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江怡晚用着最后一丝残力,对着妇人说道:“请您……将我送至……江府……”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陷入了昏暗。
昏昏沉沉。
江怡晚在混沌中睁眼,面前已经是自己熟悉的厢房内。
江母坐在床榻边,紧闭的双目略显红肿。
江怡晚看着江母花白的鬓角,哑声唤道:“娘。”
江母听到女儿的声音,立马睁开了通红的眼,轻轻抚摸着江怡晚的脸,担忧问道:“头还疼吗?”
江怡晚瞬间红了眼,母亲知道她的病情了。
她咬牙说着假话:“不疼……”
江母哪能不懂,但没有拆穿,并为了缓解她的疼意,转移了话题。
“怡晚,嫁入侯府,你幸福过吗?”
江怡晚喉头一紧。
她本以为她幸福过,但当叶闻州告诉她,他一直知道自己爱他却视而不见时,她一点都不幸福。
“娘……我好累。”她看着飘动的床幔,答非所问。
江怡晚曾对和叶闻州一起生活满怀憧憬,也曾想和他携手相伴直至白首。
但事实让她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
江母上前抱住江怡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累了……”
此刻母亲的安慰却让江怡晚更觉凄凉,她哽咽道:“您后悔吗?生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后悔生下她这个和父亲一般早早离去的女儿。
不能尽孝床前,不能陪伴左右。
江母握住江怡晚的手,眼中慈爱的目光未动分毫。
“不后悔,怡晚儿永远都是母亲的骄傲。”
江怡晚一愣,颤声喃喃道:“谢谢娘。”
……
之后的时间,江怡晚的身体每况愈下。
她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几乎陷入了无止境的昏睡之中。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天,江母搀着江怡晚来到庭院之中。
太阳照在身上,江怡晚却觉得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娘,你……抱抱我吧。”
江怡晚轻轻喘着气,呼吸都已变得虚弱艰难。
江母抱住她,沙哑的声音如羽毛般轻轻荡漾。
“待你见到你父亲后,千万不要跟他顶嘴吵闹,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小时候不让你习武,是怕你疼怕你受苦……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爹爹这个词,在江怡晚五岁后,就没了印象。
她气若游丝:“嗯,我一定都听爹爹的……”
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江怡晚靠在江母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
侯府,书房。
一地凌乱的奏折公册让冷清的房间显得分外压抑。
叶闻州狭长眼眸布满红血丝,拧眉望着桌上未动分毫的酒壶发呆。
金宝小心谨慎地敲响了门。
“主子,您好几天都没去德臻阁了。”
“出去。”叶闻州嗓音沙哑。
金宝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未再言语。
叶闻州恍惚着,倾身拿起酒壶。
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
叶闻州蹙眉正要训斥,金宝的话却让他倏地止声。
“主子,江府老夫人到访。”
叶闻州猝地站起身,稳住虚沉的步子走去开门。
“母亲。”他拱手作揖。
江怡晚母亲面色平寂,嗓音带着大悲后的嘶哑:“明日,定远侯可有空?”
叶闻州心一紧,江名的不安如潮水般袭来。
“有空,母亲有何事?”他稳着语调问道。
江怡晚母亲抬起红肿的眼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那来送怡晚入土为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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