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晚站在傅纪昀的身后，眼神像是淬了毒。
她狠狠地盯着姜洁语的墓碑，带着一种恨意。
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姜洁语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要和她抢！
而傅纪昀悲伤的模样，她更是如鲠在喉。
渐渐地，天空的雪越下越大。
傅纪昀却像一块木头一样，站在墓碑前巍然不动。
姜枝晚掸落身上的雪，接过侍女递来的伞撑在他头顶。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傅纪昀这才回神，他看了看天，又向四周看去。
天色渐晚，地上也已经覆了一层白色。
“回去罢。”他接过姜枝晚手里的伞，为两人共同撑起，带着众人原路返回。
回到府中，已到了午时。
地上的雪也落了厚厚一层，和往年的雪一样厚。
只是，再没有以往的人。
饭桌上，姜枝晚想要痛傅纪昀说些什么，他却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他吃了午饭便匆匆去了书房。。
刚到书房推开门，一旁的管家突然询问。
“少爷，先夫人的遗物要如何处理？”
傅纪昀怔了一下，才读懂先夫人是指姜洁语。
一时间，心绪翻涌不断。
许久，他才开口：“暂时先不要动，下人每日打扫便可。”
傅纪昀知道姜洁语已经死了。
可他的心，总觉得她还在。
就好像，她的东西还在那里，说不定哪天她就回来了。
鬼使神差的，他迈进书房的脚随即一转，朝着偏院走去。
得知死讯日后，傅纪昀再没来过偏院。
明明这里他已来过许多次，熟的不能再熟。
可这一次，他竟觉得有些生。
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推开紧闭的门走进去，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早已被打扫。
但傅纪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盘旋着那一日姜洁语躺在血泊里的画面。
心口处莫名发紧，像是有一块石头狠狠地压在心上。
让人不能动，不能喘息。
他一步步走进去，重新审视这个房间。
和记忆里一样的，却又不太一样。
因为现在他才发现，姜洁语的东西，真的是少的可怜。
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只有寥寥几个，不像是姜枝晚有一整个台面。
不过姜洁语很美，她不用那些脂膏，依旧容貌出众。
当初在上元灯节上，他一眼便看到了她。
也许是因为人不在了，才会格外在意。
傅纪昀像一个偷窥者，翻看着姜洁语遗留下来的东西。
忽然，厚厚一沓的宣纸映入眼帘。
傅纪昀知道，这是姜洁语的画。
她因为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所以在其他方面有着格外出众的能力。
读的了四书五经，也能画些花鸟虫鱼。
所以，在他们成婚之后，日子也不算是太过无聊。
原本想放在一边，却舍不得放下。
傅纪昀翻开一看，怔愣在原地。
彷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着她的心，呼吸也在一瞬间停滞。
那厚厚一沓，全是关于他的画像！
从五年前的清秀侍郎，到如今的当朝丞相。
一幅幅的，回忆也如流水一般纷纷朝他涌来。
原来，他和姜洁语已经度过了许多年的光景。
翻到最后一副时，他突然呼吸一窒。
他和姜洁语一身大红色的婚服，两人举案齐眉。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娟秀锐利。
但已经被黑乎乎的墨汁划去，只能依稀辨认。
姜洁语与夫君傅纪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