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说:“此画赠佳人。”刹那间,往日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裴宁两姓是世交,少女春心萌动时,第一眼刻在心上的人,便是他。少年意气风发,宁希颜满溢着爱意的心中,只能容纳一个他。宁希颜原是女子,压根出不了闺阁,更何况是读私塾。为了裴子奕,她在宁父跟前哭求了快半月,甚至绝食,宁父心软托了关系,才送她进私塾。她才得以与裴子奕成为同窗。一路随着他的脚步,去医馆、学抓药、学诊病。
小说详情 裴子奕应的那一声,就如锐利的刀,狠狠地往宁希颜心上扎去。
她死死掐住垂在身侧的手,才在吵嚷的人前稳住了心神。
宁希颜深深缓了几口气,才敢再次抬眸,视线正对上裴子奕怀中的女子。
而她看似柔弱的眼神,在与宁希颜视线交接时,瞬间表露出嘲弄、不屑、甚至还带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意味。
裴子奕身边从来都是莺燕环绕,可唯有眼前的女子,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裴子奕的身侧。
宁希颜心间头一回涌上了如临深渊的惊迫感。
裴子奕的手就亲昵地覆在女子腰侧,可他从未如此温柔地搂抱过她。
这简直是剜着她的心,将她整个人的念想都撕得粉碎。
宁希颜看着裴子奕一路将她护送进内室,内里犹如万箭穿心。
她再也抑制不住,只匆匆说了句“我先去休息片刻”,便跌跌撞撞走向自己厢房。
“砰”地一声关上门,宁希颜直接腿软跪坐在地。
眼泪混乱地流了满脸,她却要用力咬着嘴唇,才能遏制住哭声。
哪怕是这一刻,她都要恪守着与裴子奕的约定。
宁希颜双眼红肿似桃,眼神却灰暗得一片寂灭。
良久,她起身,呆坐在桌案前,仿佛一尊石像。
她轻轻抬手,轻抚着桌角的卷起的画筒。
那时他说:“此画赠佳人。”
刹那间,往日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裴宁两姓是世交,少女春心萌动时,第一眼刻在心上的人,便是他。
少年意气风发,宁希颜满溢着爱意的心中,只能容纳一个他。
宁希颜原是女子,压根出不了闺阁,更何况是读私塾。
为了裴子奕,她在宁父跟前哭求了快半月,甚至绝食,宁父心软托了关系,才送她进私塾。
她才得以与裴子奕成为同窗。
一路随着他的脚步,去医馆、学抓药、学诊病。
后来又与他一同,开办这齐安堂,为的是他济世救人的理想。
宁希颜想的永远是,他要去哪,她便跟着。
他要做什么,她也随他做什么。
三年前,宁希颜双亲仅在半年内便连续猝然离世,她瞬间落入孤苦无依的深渊。
也是裴子奕站了出来,将她从深渊拉出。
“宁希颜,我会娶你。让你父母九泉之下也安心。”
宁希颜原以为这厚重如山的承诺是他对她心存爱意,再不济也是他见她一介孤女于心不忍的怜意。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只成婚三月,她便知道了裴子奕向她允诺的真相。
裴子奕娶妻,只因裴母施压,至于此位“妻子”姓甚名谁,他根本不在乎。
无论是装点裴家门面,还是与他共同经营齐安堂,她不过是他诸多选择中,性价比最高的一个罢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爱。
“啪嗒”一声,画卷落地,宁希颜猛然从回忆里撤出。
她呆呆看着画像上笑靥如花的自己,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是心有不甘,起身朝外走去。
宁希颜走至裴子奕厢房门口时,他正将手放在伏在床榻上的女子腰间。
她强忍住心中的翻涌的情绪,故作平静开口:“子奕,可否与我谈谈?”
裴子奕动作一顿,嗓音冷沉:“稍等。”
“嗯。”
宁希颜候在门外,听着女子娇俏的抽泣声,看着他刻意放缓轻柔的动作,千疮百孔的心更是被一瓣瓣撕裂。
他越是轻柔疼惜,她的心就越是被一寸寸攥紧得生疼。
不过须臾,裴子奕起身便要走,却被女子柔柔拉住手腕。
女子似乎眼波含水般望着他:“子奕,莫要忘了我们今夜之约。”
裴子奕点头应道:“好。”
宁希颜强迫自己蒙蔽五感,极力遏制心底酸涩的绞痛,转身朝着外头的连廊走去。
裴子奕随后的脚步声很轻,落在她心上却仿若重锤。
逼仄的连廊转角处,二人相对,却久久无言。
最终仍是宁希颜低着头先出声:“子奕…你为何要在众人眼前应下她是裴夫人?”
裴子奕面色如常,声音冷淡:“这重要吗?我若是不应,他们必定会追问,不然你想听我答什么?”
宁希颜喃喃几声:“仅仅是因为如此吗?”
“仅仅因为如此。”
他的声音落地,霎时间,宁希颜却觉得天旋地转。
当着她的面,与女子举止亲密,纵容他人误会……
他如今,是连个敷衍的理由都不想给她了么?
良久,宁希颜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裴子奕,我与你相伴多年,你可有真心爱过我?”
“哪怕是一点点……”
裴子奕眉眼冷淡,只是沉默以对。
宁希颜仰头,看着他没有丝毫波澜的冷漠双眼,心口的酸涩汹涌如潮水,将她冲垮。
泪水也要如潮水涌出,而她却只能彷徨地紧紧闭上眼。
她几乎是将真心掏出奉上:“如若要娶她做妻,你会休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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