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柚看着戏，发现自己的糖吃完了，又掏出一个，随便给了黎雅辛一颗。
“清久，吃了饭你陪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好不好？”方瑜的语气带上撒娇，
顾清久漫不经心的点头，见方瑜的嘴角沾了米饭，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
方瑜脸颊红了，也没其他动作，只是笑笑，“谢谢。”
唐柚突然就不想看了，拉起黎雅辛，“我请你喝奶茶。”
黎雅辛：“我还没看够呢。”
两人动静不大，并没有吵到不远处的三人。
只是在顾清久不经意抬头时，看见女生走出食堂的背影。
他眼尾染了笑，方瑜随着他的视线往后看，身后空无一人，“清久，你在笑什么？”
“没事。”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清久又谈上了，接下来的一周，除了在教室上课，唐柚都很少见到顾清久。
就连云泽，因为一放学就跟着顾清久鬼混，唐柚也很少见到他。
体育课结束，唐柚运动完上楼，在教室里待得有些热了，便趴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吹风。
还有一周就是国庆假期了。
同班男生女生也靠在走廊边上，兴奋地聊着国庆的假期怎么过。
唐柚提早做了功课，想去厦城附近的小岛上走一走。
脑袋里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顾清久说的话。
他说，如果决定好去哪儿，带着他一起。
唐柚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浪子的玩笑话，不能当真。
风把女生额前的碎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唐柚拿了一本英语单词本，歪着头，显然心思不在这个上面。
初秋的下午依旧燥热，唐柚吹了会儿风，收起完全没看进去的英语单词，走回教室。
虽然林佩玲“整治”情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还是有头铁的人偶尔会在唐柚的桌上放些小零食。
唐柚把零食堆在桌子角落，随手拆开一包薯条，一手拿着笔，一手吃薯条。
顾清久还没回来。
唐柚把桌子上的书往里面挪了挪，漫不经心的做题。
高一的学习步入正轨，作业也开始多了起来。
顾清久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打了球，浑身都是汗。唐柚余光看见他靠着椅背仰头喝水，又收回目光。
楚屹然是在下课之后被林佩玲叫到办公室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牛奶，绕到教室后角落，放到唐柚的桌上。
唐柚接过，甜甜一笑，“谢谢班长。”
从篮球赛结束后，唐柚就每天都会迟一些走，楚屹然经常会在那段时间找她问问题，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不少。
唐柚挑了一包薯条递给楚屹然，楚屹然接过，眼神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顾清久。
顾清久耷着脑袋休息，发现唐柚递给楚屹然的薯条和她正在吃的是一样的。
体育课之后是物理课，不少同学在体育课上玩疯了，枯燥无味的物理正好成为他们的催眠利器。
开学三周，物理老师依旧无法改变这种局面。
他点了几个上课经常睡觉的人名，让他们回答了问题，回答对了就不管他们了。
唐柚对物理老师随心所欲的教学方法惊的目瞪口呆，但是她没有上课睡觉的习惯，仗着开学考成绩好，物理老师也不点她。
物理老师同样不管的人还有顾清久，准确来说，是没有老师管他。
物理课刚开始没两分钟，顾清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唐柚漫不经心的转着笔，听课记笔记。
放学之后，物理老师喊了唐柚、顾清久和楚屹然去办公室。
顾清久显然没睡醒，被唐柚拍醒的时候还是呆呆的样子。
办公室的老师都在，基本上聊的都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和放学之后回家带孩子的鸡毛蒜皮。
物理老师走在前面，唐柚跟在他身后，后面是两个男生。
“再下一周就是国庆假期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物理老师摸着秃的没剩几根毛的脑袋顶，问站在面前的三人。
顾清久掀起眼皮，看了唐柚一眼。
“没什么安排。”顾清久漫不经心的说。
见楚屹然和唐柚没什么反应，物理老师自顾自的说：“下个月会有一场物理学科竞赛，高一年级我推荐了你们三个。国庆期间会有一次集训，去五天，在京城。”
听到这两个字，唐柚浑身紧绷。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底无比渴望的地方，在听见之后还会产生应激反应。
唐柚眼前有些模糊，“老师，我国庆有安排了。”
物理老师有些可惜，“这次能和京大附中的学生一起集训交流，是个很好的机会啊。”
唐柚想也不想开口，“我爸出车祸了，我得回去照顾他。”
物理老师无话可说。
顾清久吊儿郎当的说：“老师，我也有安排了。”
对于顾清久，物理老师有些头疼，他向来不着调，物理老师也不指望顾清久乖乖去参加集训。
剩下楚屹然没说话，他显然没有什么安排，或者说他有安排了，但是在学习面前，一律可以往后排。
从办公室出来，顾清久不远不近跟在唐柚身后。
“你爸真出车祸了？”顾清久问她，声音很轻。
唐柚：“我胡说的。”
唐柚对父亲没有什么亲情。
前两年父母的关系就破裂了，唐柚的父亲就搬去外面住了，母亲每天又很忙，唐柚一直被放养。后来父母离婚，唐柚选择跟着母亲后，唯一听说的消息就是父亲两个月就和别的女人结婚了，组建了新的家庭。
用爸爸的健康瞎胡说确实不好，但是唐柚不想认错。
见唐柚面色不好，顾清久换了话题，“国庆真有安排了？”
唐柚点头。
“不是说好带我一起去？”顾清久从跟在唐柚身后变成了和唐柚肩并肩走。迎面走来的是唐柚见过的方瑜，那句“只是有想法，还没确定”被唐柚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方瑜下了课去找顾清久，但是班级的人说顾清久被物理老师叫走了，她着急赶来办公室，见顾清久没事，快步走上去，挤在唐柚和顾清久中间，挽住顾清久插兜的手臂。
“清久，我找了你好久，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买了两张电影票。”
走廊不宽，并肩走三个人有点拥挤，唐柚被方瑜一挤，人就被挤到了后面，她没说话，低头走路。
顾清久瞥了她一眼，点头应好。
方瑜挽着顾清久的手臂和他撒娇，“看完电影你送我回家吧，晚上太黑了，我有点害怕。”
唐柚越走越慢，直到顾清久和方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她慢吞吞走回教室，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空荡荡的教室只有老式吊顶风扇发出咻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