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死寂。
顾世风的质问让叶海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连带着唇上都没了颜色。
北区演习的地方，距离西区有上百公里。
叶海莹收到顾世风被纠察带走的消息时，已经不眠不休作战了两天。
几乎是咬牙撑到演习结束。
他甚至都没来及参加表彰大会，就急急忙忙，带着亲随连夜往肃州西军区赶。
可没先到，就算是这样，叶海莹也晚来了一步。
他喉结滚了滚，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那一桩桩一件件，确实是他做下的选择。
怎么解释呢？
叶海莹声音低哑，手指紧握着：“我觉得沈阿姨是你的家人，沈俏儿是你的妹妹，我只是不想让你的家庭关系那么恶劣而已……”
这站不住脚的借口简直让顾世风觉得可笑。
她眼里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又没入枕芯。
“那你和沈俏儿亲吻是什么意思？和她拥抱又是什么意思？把她当妹妹还是当情妹妹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和你，和沈家又任何牵扯！”
她的语气决绝，没给叶海莹留下一丝转圜的余地。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眶居然也泛起了红色。
“星星……你说的这些，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叶海莹并拢手指，指着天花板：“我发誓，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
顾世风狠下心打断他。
这样的誓言，她已经听了两辈子，已经听的足够多了。
结婚时，叶海莹说：“顾世风同志，我喜欢你很久了，想和你一起守护家园，你愿意跟我组建家庭吗？我会像忠于祖国一样忠于你，会保护你直到死去，永远不叫你受委屈。”
忠于祖国忠于你，结果却迷上了沈俏儿。
北城文工团发生火宅时，叶海莹因为救了先沈俏儿，所以满怀愧疚的照顾了她半个月。
当时他说：“别这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
后来，叶海莹又和沈母一起，硬生生夺走了她的文工团领舞的职位，送给沈俏儿。
叶海莹的誓言和爱意，就像是那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一般。
只能看看，却永远触不可及。
这次，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再心软妥协。
“叶海莹，我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纠缠，让我感到困扰，就算你是顾爷爷的孙子，我也会向上级举报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叶海莹的整颗心都像是被掏空了。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怎么走出的病房。
离开医院的那刻，叶海莹恍然回想起上次顾世风受伤的时候。
那时，顾世风的身边还没有别人。
只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照顾她。
就不怕她冷着一颗心，因为她迟早会原谅他。
可现在，顾世风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而且那人比他做的更好，爱的更加专一。
他该怎么，才能找回顾世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