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璟川下意识去看姜怀音的反应，她并没有反驳，便是默认了他所说的话？
姜怀音也喝了点，她酒量并不如何，双颊绯红。
天色渐晚，夜风微凉，驱散了一丝燥热。
她微眯着眼，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有什么便直说吧，宁斐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宿璟川薄唇紧抿着，脸色十分难看。
看着一脸看好戏的俞宁斐，他有些说不出口。
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姜怀音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俞宁斐摸了摸下巴，猜测道：“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跟你重修旧好。”
宿璟川沉默了，姜怀音稀奇地“咦”了一声:“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
他还是没有说话。
姜怀音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真没劲，闷葫芦一个。”
俞宁斐附和道：“是啊，你当初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个人？我不比他有趣得多吗？”
两人一唱一和，于宿璟川而言，无疑是在他心口捅刀子。
宿璟川深吸一口气：“他说的没错。我想与你，重修就好。”
闻言，姜怀音挑了挑眉，故意道：“哦？但我已经有了未婚夫，若你想要跟在我身边，也只能做个‘外室’。不知国公爷可愿意？”
宿璟川与姜怀音相识多年，自然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神情，也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薄唇微动，认真道:“怀音，我愿意。”
宿璟川仰着头看她，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这般姿态，仿佛她若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引颈受戮。
姜怀音被惊得酒意都散了大半，人也清醒了过来。
她心中升起一丝荒谬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宿璟川，你疯了？”
宿璟川的神情却很冷静，丝毫没有说笑的意味。
她说这种话，就是断定他无法忍受此等羞辱，这样一来就能劝退他。
他是多么骄傲之人，断不会答应如此荒诞的要求。
可她没想到宿璟川这般的端方君子，从小被培养恪守礼规，竟也愿意伏小做低，做个同外室一般的存在。
她冷冷地掀唇，讥讽道：“我倒是不知道，当初教我知廉耻懂分寸的人，竟然这么豁得出去。”
他眸光微颤，面色一白，过去他自己曾说过的话，反过来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里，还在里面用力搅动。
宿璟川仿佛鼻尖都嗅到了一丝血腥气，却又轻声道：“怀音，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般姿态仿佛将她奉作神明，而他是她忠诚的信徒，甘愿献上自己的一切，以表虔诚。
姜怀音狠狠地蹙起了柳眉，低声骂了一句：“疯子。”
俞宁斐也沉默了，他也没想到宿璟川会这么回答。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宿璟川的认知。
宿璟川依旧神色冷静，哪怕他眉眼之间早就被酒意染上一抹薄红，让人分不清他醉没醉。
“我愿意，你便不赶我走么？”
姜怀音呆了一瞬，随即像是怒极反笑:“好啊，那你便跟着我们。若是你自己离开了，那便不要再提。”
宿璟川认真回答道:“一言为定。”
俞宁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扶额，简直是越来越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