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早上的话没听够,所以特意来找臣妾的吗?”她的笑嵌在明亮的灯火里,分外明艳。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瞧不见半点从前的虚弱和病气。沈行之垂下眼睫,心口钝痛,种种误会如蚕丝织成的茧缠得他的心里透不过气来。几日前,他以为是江绾桐为了报复把江语怜推进了荷池。为何他那时不曾发现,江语怜的病那样养着早就好了大半。而江绾桐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试药无数,三月有余。
小说详情 沈行之的醒悟来得太迟,他几近疯魔地回想着曾经的甜蜜。
像是要让这蜜糖与噬心的毒药一般将他整个心脏吞噬。
他在勤政殿里一待就是一天,吃不下睡不着。
回忆的片段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江绾桐……江绾桐……
这个名字在他心上印下无数次,他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叫不醒。
周宁海守在殿外,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还是叹着气推门进了殿。
“陛下,天快黑了。大臣们还在外面跪着呢……”
他说完,见沈行之没有理他,心中忐忑着又唤了他几遍。
思绪回笼,沈行之这才给了他回答。
众臣散去,周宁海又试着提起今晨惹他生气的江语怜,似乎是想为她说说情。
可江语怜这个名字也是个禁忌,沈行之的脸色蓦然变冷,看得周宁海忍不住下跪。
“奴才失言!陛下饶命!”
他颤抖着声音,生怕丢了性命。
沈行之凝眸望着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是啊,人人都怕死,江语怜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
他记得江语怜濒死时眼中的快意,便更是不能如她的愿。
“摆架芙蕖宫。”
一抹血色爬上眼眸,沈行之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
周宁海知道他的情绪不对,身为奴才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大驾到芙蕖宫的时候,江语怜依旧体面地起身跪迎。
她脸上的表情平淡得仿佛早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沈行之屏退了所有宫人,直到这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江语怜卸下了面具。
“陛下是早上的话没听够,所以特意来找臣妾的吗?”
她的笑嵌在明亮的灯火里,分外明艳。
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瞧不见半点从前的虚弱和病气。
沈行之垂下眼睫,心口钝痛,种种误会如蚕丝织成的茧缠得他的心里透不过气来。
几日前,他以为是江绾桐为了报复把江语怜推进了荷池。
为何他那时不曾发现,江语怜的病那样养着早就好了大半。
而江绾桐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试药无数,三月有余。
他却因为江语怜的一句话就连江绾桐一句解释也不肯听?
“说谎……残害血亲……以血练药……”
那时候的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做了这样的事。
酸涩从舌根处蔓延,沈行之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指甲刺得掌心发痛。
他以这疼痛来提醒自己,他对江绾桐的亏欠。
定住心神,他脸上的情绪称得上淡漠。
“江语怜,朕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屡次三番地挑衅朕。”
“是什么让你连死都不怕?”
他伸手捏住江语怜的脸,冰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杀意。
这张的脸实在很像江绾桐,尤其是那双眼睛。
曾经的他把江绾桐当成赝品,如今看来……他们二人其实一点都不像。
江绾桐是那样生动,一颦一笑皆是出自内心,明媚得让人心动。
可眼前之人,回忆里的每一面都是那样千篇一律。
越是这样想,沈行之的心就越是被那茧缠得更紧,痛彻心扉。
江语怜笑起来,恨意将她整个人染成沈行之完全陌生的样子。
“自然是心愿达成,九死不悔。”
她的笑声痛快且刺耳,沈行之眸光一凛将她丢出去。
她重重撞在架子上,吐出σσψ一口鲜血。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殿里,回荡在沈行之耳边。
他的瞳孔狠狠一缩,心脏骤停。
那打碎的东西,流光溢彩散了满地,是他送给江绾桐的八宝琉璃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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