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人将膳食端上、摆好,元亲王温柔道:“快些吃吧,你不是还约了秋儿来府中玩儿吗?”“好,父亲母亲也吃。”再寻常不过的一顿早膳,慕容怀月却吃得眼睛发酸、发涩。她吃一口就看看父亲母亲,然后再继续动筷子。元亲王笑笑,对一旁的妻子说:“瞧瞧月儿,老是偷摸打量我们,也不知在闹什么。”王妃盛了碗粥到慕容怀月面前,极尽宠溺道:“她呀,是脑袋冻坏了。”“母亲~!”用过早膳,慕容怀月在房中等秋月明过来,怜音拿来一些水粉给她看,慕容怀月看了一圈,深感没趣儿,便抬头吩咐道:“你去母亲那儿给我拿几本书过来。”
小说详情回到宴席上,慕容怀月坐在母亲身边,安静瞧着她和其他女眷交谈甚欢。
因着她的视线太过明显,雍容华贵的王妃侧过脸,微微一笑,宠爱有加的语气问道:“月儿,怎么老是盯着母亲呢? ”
慕容怀月微怔一瞬,眼中波光微动:“想仔细瞧瞧母亲。”
“成日看着的,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王妃抬手亲昵地蹭了蹭慕容怀月的脸颊。
慕容怀月笑笑,双手将母亲的手合在掌心,娇笑道:“成日看着也看不够,母亲要一直陪着我才好。”
王妃笑笑:“这话就不对了,你是要嫁人的,母亲还能陪你嫁过去不成?”
“我不嫁人,我要和父亲母亲在一起。”
“傻孩子。”王妃捏了捏慕容怀月的鼻尖,话口一转,“话说回来,你也十七了,该让你父亲在朝中寻个好夫婿了。”
“母亲,我不嫁人。”慕容怀月眼睛红红的。
见她如此,王妃也只当她又在闹小脾气,莞尔一笑,哄了两句,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慕容怀月揉着眼睛,蓦然觉得有人在看她,惴惴地抬眼望去,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怅然着收回视线,她想,大概是她太过多虑了。
夜尽子时,宴席散去。
慕容怀月刚上轿辇,听到有人在唤她,扭头一瞧,是秋月明背着手、一脸笑意地走近来。
“姐姐,我记得前两日是你生辰,虽晚了些,但——”秋月明从身后拿出一捧丽格海棠,欢喜道,“这个送你,这鲜红的海棠和姐姐的衣裳很是相配。”
慕容怀月微微一笑,欣然接过:“谢谢。秋儿,明日可否有空?要不要来王府赏花看画?”
“姐姐邀请,自然是有空的。明儿一早我就过来。”
“好,那我等你。”
两人约好后便各自上了轿辇,慕容怀月打量着怀中艳红的花瓣,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她以前唯爱牡丹,现在看来,这海棠也是极好的。
翌日还未天亮,慕容怀月就已经起床了。近身服侍的侍女怜音和书夏很是意外,一边服侍她洗漱、一边问道:“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起的这样早?”
“今儿秋儿不是要来吗?我得早些准备着。”
“小姐与秋儿小姐约定的时辰还早着呢,小姐不多睡会儿吗?”
慕容怀月轻轻摇头,也不知是因为心下有事,还是因为前世整日睡着,她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因着时辰尚早,慕容怀月披上大氅、捧着手炉在府中逛着。
书夏扶着她,关心道:“小姐不是最怕冷么?前几日刚下过雪,这两天正是冷的时候呢。”
“是吗?我倒是不觉得冷。”慕容怀月笑笑,看向身旁伶俐的小丫头,问道,“你是不是冷了?这个手炉给你。”
书夏怔住,茫然看她:“小姐,你怎么……”
“什么?”
书夏笑着摇头:“没什么,小姐快捧着手炉暖手吧,冻坏了可不好了。”
慕容怀月在府中每到一处,眼角就有些发涩。她吸吸鼻子,立在院中,一时有些恍惚。
突然间,她猛然一抖,吓了书夏一跳。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慕容怀月勉强笑笑,她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下有些害怕。
看着一切如常的王府,她害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等她醒来,她还是被囚禁于听音阁内,哪儿也去不了。
只是这样想着,她都惊惧不已。
回到房中,怜音奉上一盏羹,说道:“小姐,先用盏羊乳羹暖暖胃吧。”
慕容怀月接过:“父亲母亲起了吗?”
怜音回话道:“王爷和夫人都起了,夫人在膳房盯着人做早膳,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呢。”
慕容怀月浅尝了两勺羊乳羹,随手搁下:“我去膳房看看。”
她去到膳房,还未进去,在门外便笑盈盈唤了声:“母亲。”
王妃回过身,笑容满面地握着她的手将她带离膳房:“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平日不是最讨厌烟火气了吗?”
“以前是女儿年幼不懂事,太过娇气,仔细想想,女儿是该向母亲学习。”慕容怀月捧着王妃的手搓了搓,眉眼弯弯道,“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经常为我做一品豆腐烧鱼羹吃,我想跟母亲学了,做给父亲母亲吃。”
王妃笑道:“算了吧,你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累。”
“母亲怎知我受不了累?也太小瞧我了。”
“好吧,等天暖和了,我便教你,到时候你可不许哭喊着累极了。”
“那是自然。”慕容怀月挽着母亲往用膳的正殿去,欢喜的笑声时不时地响起,为寒冷的冬日添了些暖意。
王爷已经在殿内等着了,见妻女过来,忙搁下茶盏上前迎道:“快坐下暖暖手。”
慕容怀月挨着母亲坐下,捧了热茶暖手:“父亲一大早就在书房忙着吗?”
元亲王叹了口气,说道:“大漠边界不安稳,出了正月,殷文钊要率兵出征,圣上有些担心他啊。”
慕容怀月表情有些不自然,半垂下眼,敛去眼底大半情绪:“大将军骁勇善战,威名在外,必定会得胜归来。”
“希望如此。对了,昨儿宴席上,他那侄儿看着也是不凡,此番跟着一同出征,也不知会怎样。”
慕容怀月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喝茶。
此番出征,殷淮安会立首功。
少将无畏,勇夺敌旗,朕心甚悦,加封骠骑将军。
这番话便是天子在得知捷报后,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亲口所说。
那时候的慕容怀月得知殷淮安立功,很为他开心,不善女红的她还亲手缝制了巾帕赠予他……现在想想,也是可笑。✘ĺ
“月儿,月儿?”
慕容怀月抬起头,茫然道:“母亲,怎么了?”
王妃朝她手中一抬下巴,问道:“在想什么呢?捧着茶半天不喝,只是傻看着。”
慕容怀月温柔一笑,说道:“暖暖手罢了,没想着喝。”
这时,下人将膳食端上、摆好,元亲王温柔道:“快些吃吧,你不是还约了秋儿来府中玩儿吗?”
“好,父亲母亲也吃。”
再寻常不过的一顿早膳,慕容怀月却吃得眼睛发酸、发涩。她吃一口就看看父亲母亲,然后再继续动筷子。
元亲王笑笑,对一旁的妻子说:“瞧瞧月儿,老是偷摸打量我们,也不知在闹什么。”
王妃盛了碗粥到慕容怀月面前,极尽宠溺道:“她呀,是脑袋冻坏了。”
“母亲~!”
用过早膳,慕容怀月在房中等秋月明过来,怜音拿来一些水粉给她看,慕容怀月看了一圈,深感没趣儿,便抬头吩咐道:“你去母亲那儿给我拿几本书过来。”
怜音一愣,旋即笑道:“难不成真如夫人所说,小姐被冻坏了不成?”
“少贫嘴,还不快去。”
“是,小姐。”怜音笑着一溜烟去了。慕容怀月看着手边的胭脂水粉,随意打开几盒,凑近闻了闻,又轻轻盖上搁到一边。
不一会儿,怜音拿了书回来,还捎带回笔墨纸砚来。
“奴婢想着小姐说不定要用,就将笔墨纸砚一并拿了来。”
“你倒是没想错。”慕容怀月一笑,拿起最顶上那本书翻着。怜音在一旁看着,捂住嘴偷笑两声,便到炭盆前去伺候炭火了。
不多时,书夏来报,秋月明来了。
慕容怀月急忙披上大氅往外走去,刚打起帘子,就见秋月明急急进来。
“哎呀,可冻坏我了。”
慕容怀月一边将人往炭盆前带,一边带着歉意说道:“都怪我,天寒地冻喊你出来,冻着了吧?怜音,快拿些茶点来。”
“秋儿想和姐姐待着,不然在家中也是无聊。”秋月明揽着她坐下,吸吸鼻子,笑道,“姐姐闺房好香啊。”
“小姐不喜炭火味道,所以房中每日都要放置鲜花。”怜音边说边奉上羊乳茶和折花白糖糕,又端上些干果子,便退到一旁服侍。
慕容怀月将白玉瓷碗往秋月明面前一推,说道:“快尝尝这羊乳茶,看合不合口味。”
秋月明还未尝试,便满眼笑意道:“我自然是喜欢的。”
“那便好。你先用些茶点,暖和暖和,一会儿手不冷了我们再画画。”
“好。”秋月明拈起一块儿糕点吃着,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姐姐,我刚才出门的时候见到父亲正和昨晚放孔明灯的殷公子说话呢。”
慕容怀月略略应了声,不太想提及殷淮安。
“嗯……殷公子旁还有一个男子,只是我不认得,也不知道父亲在和他们说什么。”
“……大概是朝堂上的事吧,总之不是我们可以掺和的。”慕容怀月笑笑,想着敷衍过去。
“也是。”秋月明喝了口羊乳茶,又说道,“殷公子年纪似乎不大,我看他与姐姐差不多一般大。”
慕容怀月垂下头,咬着一枚果子不吭声。
殷淮安比她年长三岁,今年也不过刚刚弱冠。细算了下,不出三年,殷淮安就会身披无上荣耀,享尽荣华富贵。
“姐姐怎么不说话?”
慕容怀月一怔,旋即柔柔一笑,说道:“秋儿,我见你句句不离那位殷公子,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秋月明耳根一红:“姐姐又胡说。”
“我哪里是在胡说。秋儿,他是殷大将军的侄儿,自然也是骁勇无比,将来一定会立下赫赫战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秋儿若嫁给他,必定十分幸福。”
秋月明羞急不已,捂着脸说道:“姐姐越说越胡闹了,怎么又提到嫁人了,要嫁姐姐嫁,我可不嫁。”
慕容怀月伸手去握秋月明的手,深深一笑:“秋儿,你成亲那日一定很美。”
前世秋月明与殷淮安成亲那日,她没有去,躲在房中哭了一日。如今看着秋月明羞涩的样子,她想,这次她会真心祝福他们。
“姐姐……”
“怎么了?”慕容怀月问道。
“不知为何,我觉得姐姐有些……”秋月明措词一番,才说道,“我觉得姐姐没有很开心。”
“怎么会,我很开心啊。”
“虽然姐姐是在笑,可是我总觉得姐姐笑起来……有些难过。”
慕容怀月一愣,旋即轻笑道:“你瞧,来的路上把你的小脑袋冻坏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秋月明“哎呀”一声,要去捂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慕容怀月笑着躲闪,秋月明又扑上来闹她。
两人玩闹了好一阵,忽听外头有鞭炮声,这才停住。
“今儿怎么有放鞭炮的?”秋月明不解,“元宵不是过了吗?”
慕容怀月稍一回想,说道:“将土们出了正月就要去大漠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一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所以他们的父母会放一串鞭炮,算是祈福。”
闻言,秋月明有些出神。慕容怀月戳戳她的脸,问道:“你在想什么?”
秋月明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慕容怀月心下一动,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他?”
秋月明脸又红了:“我没有,姐姐不要胡说!”
“瞧你这般激动,我都没有说名字。”
秋月明脸红了半晌,这才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慕容怀月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但愿吧。”秋月明有些心不在焉。见她如此,慕容怀月莞尔一笑,提议道:“父亲那里有好些前朝字画,不如我拿了来我们临摹比试一番?”
倏地,秋月明捂住嘴笑了:“我记得姐姐小时候就不好这些,怎么现在转了性子?”
“你也说了,那不是小时候嘛。”慕容怀月扭头说道,“怜音,去父亲书房将字画取来。”
怜音领命退下。
慕容怀月到书案前,将上面堆放的首饰拿到另一张桌上,一边研墨一边说道:“秋儿,你可要让着我些。”
“姐姐未战先怯了吗?”
“你这小丫头,嘴皮子伶俐起来倒是有些厉害。”
秋月明捂脸笑了两声,走过去帮着一块儿研墨。
手里忙着,嘴巴也不闲着。秋月明谈天说地的,把来京中的新鲜都一一说了个遍。慕容怀月也不觉得烦,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笑着应和两声。
“对了姐姐,前些时候我随父亲到何丞相府拜访,见到何府的小姐了,她可真好看啊。”
见识文学网 jian10.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豫ICP备20015033号-5